云裳轻咳了一声:“我之前不是来过银州吗?那时候我假装自己是一个游医,后来因为承业来了,便又假装自己是个带着孩子到处行医的游医。”
“一般来说,寻常女子,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做大夫,不过也不是没有。但是成了亲带着孩子,却在游走四方到处行医之人,却是极少的。”
“那时候,我怕引人怀疑,便说……咳……”
云裳觑了觑洛轻言的脸色,轻咳了一声:“便说,我家本住在锦城,可是后来,因为夏侯靖之故,家人都出了事。”
云裳见洛轻言变了脸色,连忙道:“我没有说我的家里人都死了啊,我只是说,我家里人出了事,是他们自行猜测的。”
“所以……”洛轻言不为所动,只一字一顿地道:“所以,他们都觉着,你家里人都死了,包括你的夫君。都觉着,你是个一个人带着孩子到处行医的……寡妇?”
“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从未说过,他们也没有人来问过我。”
洛轻言冷哼了一声:“呵……自然是不会来问你的,毕竟,害怕触及你的伤心事。”
“除非……”洛轻言又看了云裳一眼:“除非有人想要做你的……新夫君。”
这新夫君三个字,恐怕是很难过去了。
云裳长叹了口气:“行走在外,拿一个假身份来蒙混别人目光而已,不用计较太多,我总不可能去告诉别人,我是夏国皇后对吧?要不待会儿我直接同那掌柜的说,说你就是我的夫君好了。”
“不必。”洛轻言却是十分淡定:“新夫君就好了。如此说来,今日倒是我们的新婚,今夜便是洞房花烛之夜……”
“……”
洛轻言啧了一声:“洞房花烛之夜啊,这样说起来,当一个新夫君似乎倒也还不错。”
不要脸。
云裳看了眼一脸茫然的承业一眼,抬脚就踢了洛轻言一眼:“胡言乱语些什么?承业还在呢?”
洛轻言的目光这才落在了承业身上:“说起来,方才应该开两间房的。”
“嗯?”
洛轻言抬起眼来:“承业此前在宫中的时候,便已经单独搬到了东宫中,已经是自己独自入睡,再与我们住在一同也不妥,反倒容易给他养成依赖性。”
洛轻言点了点头,觉着自己说的很对:“等会儿再去开一间房,让承业去住。”
“……”
承业倒是不明白,听洛轻言这么说,反倒附和地点了点头:“嗯,爹爹之前说过的,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独立。”
“是啊。”洛轻言点了点头:“我从小便是独自一个人睡,你如今都已经四岁了
。”
“那我也能够自己一个人睡。”
傻孩子。
云裳扶额,朝着洛轻言无声地骂了句:“不要脸。”
洛轻言却是笑得眉眼弯弯:“多谢夸奖。”
云裳不欲与他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只径直道:“咱们为何要到银州来?为何不直接去武安州?”
洛轻言一脸漫不经心:“武安州如今有不少巫族人在,大抵盯得厉害,咱们贸贸然前往,恐怕还未靠近便已经被发现。之前你不是说过吗?这银州,尚且有巫族人。”
云裳颔首:“他们在搜集人参,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还在的。”洛轻言方才一下船便观察了一路:“一路上,我瞧见了两个巫族人。”
“两个?”云裳蹙了蹙眉:“咱们方才从码头到这里,便经过了银州城中甚为有名的灵芝集市,此前灵芝集市那边有不少巫族人,若是你只瞧见了两个巫族人,那便说明,这银州城中的巫族人,只怕是不多了。”
洛轻言点了点头,倒是并不太意外:“他们派遣着人在山中采灵芝,又让了人在这城中采购,这银州再是灵芝产地,也经不住他们这般折腾。只怕这银州的灵芝都被他们弄得绝了种了,再留那么多人在这里也是无用。”
“只是这银州城中只要尚且有巫族人在,便是我们的机会。假扮成这采集灵芝的巫族人,比贸贸然闯入武安州那边容易许多。”
云裳点了点头:“也不知武安州那边情形如何,宁浅也已经许久没有给我消息了。”
云裳正说着,便听见轻敲窗户的声音,洛轻言将窗户打开,便有一封书信扔了进来。
洛轻言拿起来递给了云裳,云裳一瞧,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倒还真是念不得,说曹操曹操到。”
云裳将书信拆开,仔细看了看:“武安州那边的将领都突发急病,已经死了两个副将了。”
云裳猛地抬起头来与洛轻言对视了一眼:“蛊虫。”
云裳抿了抿唇:“咱们所料果真不差,他们果真是向夏国大军将领下手了。”
洛轻言抬起手,吹了一声哨音,随即,窗户便又打了开,从窗外塞进来了一个人来。
云裳一瞧那人的打扮,便眯起了眼:“巫族人。”
那巫族人已经昏迷过去,云裳已经意会过来洛轻言想要做什么,只眯了眯眼,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放在他鼻尖片刻,而后取出银针,在他身上扎了两针,那巫族人便醒转过来。
那巫族人虽已醒转过来,只是眼神却仍旧不甚清明,空茫一片。
云裳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他便抬起了头来看向了
云裳,并未问她是谁,只呆呆愣愣地盯着她。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收集灵芝,等消息。”
“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