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尽欢将最近武安城中的情形与应种情形一并与云裳说了,一直到傍晚,云裳才回了宁浅住的地方。
离营地并不太远,是一处农家小院。
“这里在山坡上,周围有密林遮挡,密林之外,却是光秃秃的石头,易守难攻,一旦有人接近很容易发现。所以,王尽欢才将我安置在这里。”
云裳点了点头,笑着道:“王尽欢倒是费了些心思,瞧着他将你放在心尖尖上的模样,倒是不枉你当初不顾流言蜚语嫁给了他。”
“是啊。”宁浅垂下眸子,声音亦是带着几分感慨:“他对我极好。”
“对了,今日营中之事,可都解决了”
云裳扬了扬眉:“那是自然,有我出马,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吗”
宁浅听云裳这么说,便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是是是,我家主子八岁开始,便开始修习医术毒术,行兵布阵亦是十分精通,巫族人这区区雕虫小技,如何能够难得住”
云裳也跟着笑了。
两人笑了会儿,云裳才道:“我与陛下离开锦城的时间都不短了,锦城中虽然如今有太上皇坐镇,可是我们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够做得了主的人在,我亦是有些不放心”
云裳才刚开了个头,宁浅就抬眸看了过来:“是王尽欢让的吧”
云裳扬了扬眉,只作不解:“王尽欢让什么”
“我跟着娘娘也十年多了,自问对娘娘也是十分了解的,娘娘方才说这些话,便是想要将我指使回锦城吧将我指使回锦城的原因有二,一是娘娘担心,二则是王尽欢求了娘娘。”宁浅无比笃定。
云裳听她这么说,眼中亦是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顿了顿才道:“虽然你说的没错,我将你指使回去的原因的确是因为我担心你,王尽欢又求了我,只是,我方才说的,却也是实情。”
云裳眼中笑意渐渐淡去:“你知晓的,夏寰宇,对我本就有芥蒂。曹雯夕如今尚且不知道被夏寰宇藏在了何处,只夏寰宇一人在锦城中,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宁浅嗯了一声:“行了,我知道的,你既然开了口,我便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我回去就是”
云裳笑了:“这番话要是被王尽欢听见了,怕是要打翻醋缸子的。他定会说,他身为你的夫君,却不能让你言听计从,我却可以,这太不公平了。”
宁浅翻了个白眼:“他敢”
两人便又笑了起来。
宁浅应下的事情,自然就会去做,第二日一早,宁浅便与云裳道了别,带了人启程。
云裳每日都往营中去,也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倒也并不自恃身份过度干预营中事务,只每日跟着军医混在医帐之中,配药,研制新的药方,给伤兵诊治。
“此前陛下不是曾经书信给鬼医,让他来这营中给中了蛊虫的将领医治吗怎么不见鬼医的人”
云裳手中捻着药材,头也不抬地问来巡营的王尽欢。
王尽欢帮云裳称好药材递了过去,才应着:“鬼医来过的,之前营中那些将领中了蛊毒,最后还是鬼医解的毒。鬼医看蛊毒倒是看出了几分兴致,说要去找巫族人研究研究蛊毒,悄悄就潜入武安城中去了,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我几次派了咱们的细作传递消息,他都置之不理。”
云裳听王尽欢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嗯,这倒的确是他的性子。”
云裳将药材放入了药捻子中,将药材研磨成粉,而后装入了一旁的盆子里:“你派人去,在营地周围都挖上一条深三尺左右的沟,将这些药粉洒到那沟中,洒薄薄的一层便可。”
王尽欢看了一眼那盆子中的药粉:“这些药粉作何用”
“能够驱赶一些蛊虫。”云裳垂下眸子,仔细辨认着桌子上的药材:“这个方子,还是此前我中找到的一本医书中看到的,本来也只是拿来试一试,此前我们去巫族的时候,便是靠着这些药粉,倒是让巫族的大部分蛊虫都不敢近身。”
“只是这方子也有些毒性,要防止士兵与战马那些入口。”云裳垂下眸子:“我也会派人在军中所食用的水中放上一些解毒散,只是营中士兵多了,解毒散的效果未必很好。”
王尽欢点了点头:“我这就派人去办。”
云裳嗯了一声,等着王尽欢去吩咐了人,才又道:“地上爬行的虫蚁好对付,天上飞的却是不易。”
云裳垂下眸子:“你叫人多做一些火把,在营中各处都放一些。巫族人有巫术可以召唤天上飞的一些虫子和鸟类,让它们对人发起攻击。若是他们果真这样做了,便让士兵取近处的火把点燃,挥舞驱赶。”
“好。”
云裳眯了眯眼:“巫族出事的消息,城中那些巫族人应该也已经收到了,我到了营中的消息,他们想必也有所耳闻。”
“这两个消息他们若是都收到了,便定然会想法子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只怕他们会用上巫蛊之术。此前他们恐怕也筹备了很长的时间了,他们也应当知晓,若是这一次再不用,恐怕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用了。”
王尽欢不知云裳为何这样说,却也压低了声音道:“此前陛下在书信中说的蒲公英下毒之法,我们也用上了。毒是浅浅选的,并不会立即毒发,且须得要有引子。”
“引子”云裳眯了眯眼:“什么引子”
“黍。”
“嗯”云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