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把着脉，眉头就蹙了起来，神情亦是染上了几分凝重。
柯浩立在一旁，一直在留意着云裳的神情，见状，心亦是悬了起来。
待云裳收回了手，才连忙问着：“洛夫人，怎么样了？我这位朋友情形如何？”
云裳摇了摇头，对着帘子后面的人道：“劳烦换一只手吧。”
帘子微动，另一只手便伸了出来，云裳仔细把了脉，才开了口：“这位病人，身上旧伤不少，身子受损厉害，五脏六腑皆有所损伤，且兴许是因为之前受伤之后并未好生将养，留下了不少病根。”
“这些病根，其中任何一个拧出来说，都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痛。可是一个两个尚且还好，五个十个也能忍受，二十个三十个，积累在一起，却就是能够要命的了。”
柯浩闻言，立马就急了：“那怎么办啊？洛夫人你可有什么法子？”
顿了顿，才又道：“我这朋友，与我一样，都是常年在战场上混的，打仗难免受伤，且因着行兵打仗的时候，条件不太好，受了伤也未必能够得到妥善的治疗。甚至有时候受了伤就自己扯点碎布来随便包扎一下就是了。”
“正如洛夫人所言，一开始的时候，倒也并不觉着有什么，可是时日久了，日积月累的，小毛病也就变成了大毛病。”
云裳抿了抿唇：“最难治的，便是这些陈年旧疾。”
云裳垂下眸子：“帘子后面这位病人可是最近觉着有些浑身无力，身子虚弱，力气也比以前小了，而且时常咳嗽，咳嗽十分厉害，甚至偶有呕血。也经常头晕头疼，记不起事情？”
帘子后面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是，夫人医术果真极好，这些症状，倒是说得一个不差。”
“前段时间我也曾经受伤，那时候寻来了夫人的师兄为我诊治，当时那位刘大夫便同我说，我身子虚耗良多，只怕很快会出大问题。我当时也并未太放在心上，哪曾想，不过这么一段时间，就出了问题。”
“夫人瞧着，这问题大不大，可还有法子治？”
云裳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有倒是有，我先开个方子，将将军如今激发出来的这些症状给治了，先解表，再治根。”
“只是解表容易，治根却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耗费的时间不少，且中间需要注意忌口的也不少，若是中间出了岔子，便前功尽弃……”
云裳察觉到帘子后面的人微微顿了顿，没有作声，似是在思量什么。
倒是柯浩忙不迭地道：“夫人尽管治，要怎么注意要怎么忌口都同我说就是，我定然盯着他做好。”
云裳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那好，我这就去写方子。”
桌上早已经备好笔墨纸砚，云裳在桌旁坐了下来，提笔开始写方子，一边写方子一边叮嘱着：“最近这段时间，病人最好莫要碰生冷之物，饮食忌口油荤，清淡为主，调整作息，每日戌时便应休息，亥时应该入眠，注意休息莫要劳累，情绪起伏也不宜过大。”
柯浩闻言就皱起了眉头：“要注意这么多啊？”
“是。”云裳头也不抬：“虽然听起来有些繁琐，可是却都是十分重要的。”
云裳已经写好了药方子，将药方交给了柯浩：“柯将军按着这药方上面的剂量抓药就是，三日之后，我来复诊一次。”
“好。”
柯浩点了点头：“我送夫人出去吧。”
云裳也并不推拒，我柯浩将云裳送到了门外，停下了脚步：“之前夫人说六日给我复诊一次，只是我两日后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夫人可不可以现在就给我瞧瞧，给我开好药方？三日后你来给我朋友复诊的时候，再给我复诊一回？”
云裳脚步一顿，知晓柯浩多半是因为不想自己来的太过频繁引人注意，所以才刻意如此，便点了点头：“也可。”
柯浩立马就将手伸了出来，云裳勾了勾嘴角，抬起手来放在了柯浩的手腕上。
“柯将军平日里会在城中巡逻吗？”
柯浩不知云裳为何有此一问，却也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会，隔两日会有一次。”
云裳颔首：“柯将军若是平日里太忙，其实可以提前派人知会我，让我在哪儿候着，你巡城经过的时候顺便来让我诊个脉开个方子，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复诊这件事情，最好还是按着时间来比较好。”
柯浩不曾想云生会提出这一茬，眼睛亮了一亮，却又隐藏下眼中情绪：“可以吗？那样，夫人岂不是会比较辛苦？”
“没什么辛苦的。”云裳神情淡然：“毕竟都是出诊，去哪儿都是一样的，对我来说，时间都是差不太多的。”
“也是。”柯浩点了点头：“那行，下次到了复诊时间，定下来了地方，我派人告诉你。”
云裳给柯浩诊了脉，略略颔首：“此前开的方子对了症，效果也比较明显，虽只服用了四天，从脉象来看，比之前好了不少。”
“药方不用大改，将其中的肉苁蓉换成菟丝子便可，剂量不变。”
柯浩点了点头，记了下来：“好，我记下了。”
云裳微微垂下眼，想了想：“柯将军将另一只手递给我，让我诊脉吧。”
柯浩愣了愣，却也顺从地将手伸了出来。
云裳又诊了一遍，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蹙。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不是之前柯将军所问诊的问题，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觉着柯将军的脉象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