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潜在含义便是,这耳坠子来的十分蹊跷。
宁帝沉默了片刻,知晓云裳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什么耳坠子,便也抬起眼看了一眼,才道,“这耳坠子是谁给你的?”
琴梦咬着唇没有回答。
云裳却轻笑了一声,“我代梦婕妤回答吧,这耳坠子是琪儿每月一次亲人入宫探望的时候带进来的,原本这下人给主子送东西倒也寻常,只是那日我问过这耳坠子的价钱,似乎是三两金子?我倒是不知道,梦婕妤身旁的宫女也这般富裕。而且,这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梦婕妤戴着宫外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呢……”
顿了顿,才又望向琴梦,眸光中带着几分鄙夷,“方才那老嬷嬷说,那鲈鱼肉便是这样被琪儿带入宫中的。想要陷害锦贵妃,也不把痕迹擦干净一些。”
琴梦闻言,身子一震,连忙扬声道,“胡说八道,琪儿怎么会与她说这些?”
云裳闻言,又浅浅笑开了,无怪乎她总觉着琴梦成不了大事,琴梦原本只是一个宫女,听闻也不怎么识字,家中贫穷,身世凄惨。虽然曾经也见过皇后的种种算计,可是她终究不是皇后,即便学到了几分算计的手段,却学不来皇后利用身份之便在二十多年里埋下的人脉,亦是学不来皇后那种明明已经火烧眉毛,却依旧可以不动声色的气度。
终究只配做一个跳梁小丑,上不得大台面。
云裳转过眼望向琪儿,见她在琴梦说出那话之时,眉头轻轻一皱,眼中似是写着一个字:蠢。
云裳觉得有些意思,这宫女倒是个人物,也不知道是谁的人,不过皇城之中总是与她争锋相对的人不过那几个,最明显的,便是景文昔和宁华镜了。只是第一次见到琴梦戴宫外的珠花的时候,宁华镜不在皇城中,最有可能的便是景文昔了,亦或者是景奎?
“父皇,有些晚了,搜宫吧。”云裳淡淡地道。
宁帝沉吟了片刻,便点了点头,“确实不晚了,后日便是封后大典,明日夜里只怕都睡不了多久,早些将此事了了也好睡觉。”
“也不用搜宫,搜这宫女身上便好了。”云裳闻言,便又改变了主意,“这样快些。”
宁帝见云裳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点了点头,抬起眼想要喊郑嬷嬷,却又觉着,锦贵妃也算得上是被怀疑的人之一,这样有些不妥当。
云裳见宁帝的模样,便知晓他在想什么,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光芒,“父皇叫两个信得过的内侍去便是了。”
宁帝似是愣了一下,转过眼看了一眼云裳,沉默了片刻,也只是片刻而已,便微微颔首,“郑公公,找两个内侍去搜吧。”
云裳瞧见那个叫琪儿的丫鬟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几分裂痕,便忍不住觉着有些畅快,内侍虽然是被阉割之人,但是总归也算得上是男子,被男子搜身,想必是十分难忘的。
琪儿被拉了下去,琴梦便似是被抽取了力气一般,呆跪在地上,半晌,才猛地抬起眼来望向云裳,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在翻涌滚动。
云裳瞧见了,也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一笑,她曾经三番四次的给过琴梦机会的,可惜琴梦不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了她的意愿,这便怪不得她了。
过了会儿,郑总管便带着内侍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香囊,举过头顶朝着宁帝道,“皇上,奴才在那琪儿身上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