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去了太极殿,却没有在太极殿中看到洛轻言。
“陛下呢?”
立在一旁的宫人连忙应着:“今日参加殿试的人已经入了宫,陛下正在金殿上考核。”
云裳挑了挑眉,叫浅柳将带过来的饭菜布好,自己却是去了金殿,立在了殿中看不到的侧面停下了脚步。
“在我国北面边关,夜郎国近年来屡屡进犯,此前朕与皇后亲征,经过数次交战,终于将夜郎国击退。若是在此时,夜郎国投降,愿意对我夏国俯首称臣,并进献夜郎国的特产,你们说,是该继续战,还是和?”
洛轻言的声音在金殿之上回荡着,云裳挑了挑眉,嘴角勾了起来,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却也并未退回去,只站在原处听着。
“草民认为,当和。”有一道温润男声响起:“夜郎国近年来屡屡进犯,苦的是边关百姓,还有边关将士。年年征战,百姓苦遭战乱,有家不敢回。年年征兵,每一场仗,无论输赢,皆会有无数伤亡。”
“若是能够和,那自然是最好,夜郎国对咱们俯首称臣,边关亦是能够求得安宁,何乐而不为?”
“不错,两国交战,苦的是百姓。”洛轻言笑了笑,似是颇为认同。
“草民倒是觉着,当战。”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洛轻言挑眉:“哦?为何当战?”
“若是能够真正和平共处,倒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可如今夜郎国是仓觉青肃当真,草民倒也听闻过不少关于夜郎国这位王上的传闻,从那些传闻中,草民觉着,这仓觉青肃应当是一个阴狠狡诈,颇有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夜郎国地广人稀,土地亦是十分贫瘠,且每年还要饱受风沙和寒冷侵袭,咱们夏国却是全然不同,土地肥沃,繁荣昌盛。夜郎国觊觎咱们夏国已久,这才屡屡进犯,意图吞并咱们夏国,这样的情形,在仓觉青肃继位之后,尤其频繁。”
“这种情形之下,草民不觉着,仓觉青肃会因为一时战败,便真的投降,向咱们夏国俯首称臣。即便是他投降,也定然有阴谋,多半是假意投降,以降低咱们对他们的戒心,而后趁着咱们不备,卷土重来。”
“因而,草民觉着,对付夜郎国,对付仓觉青肃这种人,便不能够相信他任何要投降的话,就应该战,将他彻底击败,以绝后患。”
“不错,你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洛轻言的声音似乎染上了几分漫不经心:“好了,你们的想法,朕都知晓了,先退下吧,若是有什么安排,朕会派人知会你们。”
金殿中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随后安静了下来。
云裳仍旧立在原地没动,不一会儿,洛轻言便走了过来,似是早已经发现了云裳,见着她也并未有丝毫惊讶,只朝着她伸出了手来:“你觉着如何?”
云裳自然也知晓他在问什么,只笑了笑:“这样明显的事,陛下还需要问问臣妾才能够做决定?自然是后面那一个要好些,他的话,不也正好说中了陛下心中所想?”
洛轻言轻笑了一声,抬起手来揉了揉云裳的头发:“今日怎么想起过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瞧陛下这话说的,没有事臣妾就不能来了吗?”云裳抬眸看向洛轻言:“臣妾是听闻,陛下进来太忙,连吃饭都顾不上了,特意过来看看。”
“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洛轻言这样说着,面上却不见丝毫怒意:“放心好了,我的身子我自然是知晓的,没事的,此前行兵打仗的时候,四五日不吃也是常事。”
“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和行兵打仗哪能一样?更何况,不管处于什么缘由,不吃东西,对身子的损耗亦是极大的,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云裳撇了撇嘴:“陛下本就比臣妾大十多岁了,若还不知好好保养身子,以后同臣妾站在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是臣妾的父辈呢。”
洛轻言脚步猛地一顿,转过头来眯着眼看向云裳,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寒气:“你说什么?朕给你个机会再重新说一遍?”
洛轻言在宁国的时候,就是一个令人惧怕的冷面王爷,如今做了夏国皇帝,愈发威严,将身上威压一释放出来,寻常人只怕早已经瑟瑟发抖。
可偏生,云裳是个不怕的主儿,当初在宁国的时候不怕,现在就更不会怕了。
“咦……”云裳眨了眨眼:“难道臣妾说错了,陛下当初在宁国的时候,是父皇的义弟,是臣妾的皇叔,难道不算是臣妾的父辈?”
洛轻言抬起手来揉了揉额头,有些哭笑不得:“你啊……”
云裳亦是垂眸笑了起来:“走吧,皇叔。臣妾叫小厨房做了一些饭菜,臣妾陪陛下用些。以后臣妾每一顿都来陪陛下用,陛下若实在是忙不过来,有一些简单一些的事情,也可以让臣妾帮着处置。”
云裳朝着洛轻言眨了一只眼:“只是,得悄悄的。毕竟后宫不能干政,臣妾可不想落下话柄。”
洛轻言笑了起来:“好,知道了。”
说罢,又摇了摇头,神情中满是无奈。
云裳同洛轻言上了桌,宫人连忙拿了碗给两人盛饭。
“我听殿中宫人说,你今日已经在金殿忙了一上午了,可有选出可用之人?”
“人自然是有的。”洛轻言神情淡淡:“只是却也并不太多,有那么两三人吧。不过此事也不着急,慢慢来就是了,宁缺毋滥。即便是今日我觉得可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