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洛轻言的态度,让云裳紧绷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对洛轻言,总是有着一种不问缘由的信任,仿佛无论是什么话,只要洛轻言说出来,他就愿意相信。
正因为如此,瞧着洛轻言似乎全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中的模样,云裳便觉着,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茗伊公子对曹毅,大抵也是真的情深意重的,因而,他为了护住曹毅性命而说出来的话,多半也是真的。虽然就一个曹家,陛下也不必太放在心中,只是却也不能够就这样全然不当一回事的放着。陛下还是找人去查一查,曹舟那些银子究竟流向了何处吧。”
洛轻言点了点头,笑容温柔:“好,我知道的,放心好了,我会派人去查的。”
云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陛下可要准备歇下了?我出去传唤宫人送些热水进来吧。以后咱们还是放一两个宫人在身边侍候着吧,身边没人候着,总也有些不方便。”
洛轻言轻笑了一声:“我倒是无所谓的,就怕你脸皮子薄,会害羞。”
“嗯?”云裳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害羞?放个人在身边侍候有什么好害羞的。”
洛轻言却也并不回答,只笑吟吟地盯着云裳。
云裳被他笑得头皮都有些发麻,却突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洛轻言为何会这样说了。
云裳面上忍不住飞上一抹绯色,只瞪了洛轻言一眼,便快步出了寝殿。
等着云裳走了出去,洛轻言面上的笑容这才逐渐隐去。
曹家那些银子的流向自然是应该好好去查一查的,只是云裳却实在是太过相信他了,最近事情太多,暗卫几乎都已经派遣了出去。
连他身边护卫的都已经减少了一半,眼前实在是抽掉不出人手去查这桩事情。
洛轻言抿了抿唇,他不欲让云裳太过担心,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随口应了下来。只是时间上,只怕得再等些时日,等着其他的事情了结一些,将暗卫收回来一些,才能够去做了。
天气越来越热,云裳自打身子受损之后,身子就弱了许多,对冷热的耐受都小了许多。
正值盛夏时节,一动就觉着浑身都在冒汗。好在殿中一直摆放着许多冰盆子,且时不时御膳房那边会送些冰镇的汤羹蔬果之类的过来降降暑,倒也勉强不觉着太过难受。只是却实在是不太想出门接受外面炙热的阳光,因而云裳离开未央宫的频率都减低了许多。
外面蝉声低鸣,扰得心情愈发烦躁,浅酌给云裳递上一盆子冰镇杨梅,一边禀报着:“那日娘娘离开藏书楼之后,就派了暗卫去盯着那周管事递上来的那名单上的人,果真有了发现……”
“那些人听了周管事心腹宫人的说辞,却并不太相信,果真如娘娘所料那般,聚在了一起商议对策。从那些人的对话中,倒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那些人说,那位王管事对他们倒也并非全然信任,许多事情也都避着他们,他们倒是实在不知道王管事究竟在帮谁做事。只说从王管事那里,总能够见到一些宫外的新鲜玩意儿,有些看起来还挺精致值钱。”
“有宫人说,湘怡宫和王管事出事的时候,她才想起了一些此前一直被忽视的细节,比如,每次那些新鲜东西,总是在王管事去湘怡宫之后。”
“此前宫中主子多,王管事去一趟湘怡宫并不怎么容易,倒是不那么明显。只后来娘娘让鹂太妃娘娘帮着协理宫中事务之后,王管事借着去禀报藏书楼事务的由头,同湘怡宫那位倒是才接触得频繁起来,她身上出现的新鲜东西便才多了起来。”
“还有宫人说,有时候湘怡宫那边要什么书,王管事不便每次都亲自去送,偶尔会让他们代劳。有一次一个宫人去替王管事送书的时候,一不小心在路上跌了一跤,书册摔在了地上,翻了开来,他瞧见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那纸条那样明晃晃地放在里面,他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内容,写的却是一些看不太懂的东西,他只记得其中一个词,似乎是……龙脉?”
云裳骤然坐直了身子:“没有听错?果真是龙脉?”
浅酌见云裳这般大的反应亦是愣了愣,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暗卫说的很清楚,应当是没有听错的。那宫人说,他当时认出了那里面是王管事的笔迹,只是当时只觉着那兴许是王管事给书册做的记录和标签之类的,便也没有在意,只随手将那纸条给夹了回去。”
云裳抿了抿唇,若是此前,她听到龙脉这二字,倒是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前不久才在湘怡宫找到了那张地图,且洛轻言也说,那地图上做的标记,离夏国的龙脉十分近,倒让她不得不将这两桩事情联系了起来。
“那几个宫人还说,鹂太妃刚刚出事的时候,王管事还很是焦躁了一段时日,还派遣他们去打听过关于鹂太妃的消息,只是湘怡宫一直被人把守着,也没有人能够靠近,也没有人能够打探到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
云裳点了点头,她特意派人看仔细了,自然是打探不到的。
兴许正是因为王管事打探不到,所以才又找了那个宫女,有了所谓的救命之恩。
云裳微微抿了抿唇,所以,在王管事和鹂太妃身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人又为何要将龙脉的事情透露给鹂太妃,鹂太妃手中那张地图,又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会落在她手中?那个地方,又究竟代表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