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询问,冯轻面上却丝毫没见害怕。
“麻烦冯大小姐回去转告冯老爷,若是我娘子有任何闪失,便是拼尽全力,我也会让冯老爷以后的仕途不怎么好走。”方铮淡声说了句。
冯阮脸一变,方才那威胁冯轻的话自然不是冯崇说的,她只是想击碎冯轻脸上那此人眼的笑。
冯阮有些受伤地看着方铮,“方公子,当初——”
“滚。”冯轻脸突变,她挡在方铮面前,冷冷看着冯阮,心底的怒火蹭的升起来,“别提什么当初,便是当初你们母女没有换亲,相公也看不上你,你以为自己是天仙吗?”
相公当时本就病弱,她们竟想出这么个法子羞辱相公,若是心智稍微弱些的,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拿庶女替嫁,这可比直接退亲更让相公难堪。
冯轻发怒,倒没有多少醋意,她更多的还是心疼方铮。
若是当日原主没有一命呜呼,或是她没有进来这具身体,那相公该如何?
不提还好,冯阮这么一提,她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
“若真是天仙,那位邓公子也不会见你就躲。”要说这世上有些事也是公平的,当日冯阮母女看不上相公,如今她们上赶着去贴邓昊然,想必邓昊然心里也是极不耐的。
冯阮脸火辣辣的疼,这些日子她想着法子吸引邓昊然,可每每都无功而返,冯阮耐性已经耗尽,冯轻的话跟巴掌似的挥在她脸上。
“那又如何?”冯阮尖着嗓子叫,“邓公子乃县令公子,人又长得玉树临风,试问,这整个县城,还有比邓公子更好的人吗?”
话落,还故作鄙夷地看了方铮一眼,对冯轻说:“当日若不是我拒绝他,可轮不到你嫁到方家,过上如今这好日子,你非但不感激我,反倒处处跟我作对,你知道自己这叫什么行为吗?”
不等冯轻回应,冯阮替她回了句:“这叫忘恩负义。”
“冯大小姐——”冯轻突然觉得跟她说话太过无趣,她总结了一句,“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若是就顶着你这张厚脸皮,你定会追到邓公子的,加油,我看好你。”
方铮低头轻笑。
他家娘子还真是能文能武。
不仅方铮笑了一声,巷道另一头也传来一声笑。
三人齐齐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那邓昊然不知何时出现在巷道口,此刻他双手环胸,一脸惊奇地看着冯轻。
在冯家那一回他就知道冯轻嘴上不饶人,没想到换一个场景,她说话更是让人瞠目,不过却她骂人的模样非但不显粗俗,反倒更多的是直爽可爱。
方铮侧身一步,挡在自家娘子身前,看向巷道尽头的人,“邓公子,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邓昊然耸肩,“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
话落,抱着胳膊朝几人走来。
自始至终,邓昊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冯阮。
他一早知晓冯阮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贤良淑德,有潘氏那样一个母亲,耳濡目染下来,怕是早学了几分。
回门当日,冯阮大方温柔,不过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她不吝与施舍些大度宽容给冯轻罢了,可以后几次,冯轻渐渐性情大变,看她时再无往日的卑怯懦弱,这让冯阮失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那点伪装自然就撑不下去了。
冯阮这点伎俩自是逃不过邓昊然的眼睛,不过后院女子多是这般,有些小心思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
可有句话叫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看过了冯轻的直爽,再看冯阮,连伪装都这么拙劣,邓昊然难免就失了最后一点兴趣。
冯阮尚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了近县令府的机会,她犹自懊恼,方才被冯轻激的忘了维持她的身为冯家大小姐的矜持贵气。
一切都怪冯轻。
冯阮心里已经将冯轻从头到脚骂了个遍,面上却维持不住以往的娴雅,她有些尴尬地屈了屈身,“不知邓公子到此,让公子见笑了。”
冯阮与邓小姐交好,跟邓昊然也算是青梅竹马,以往邓昊然见她,虽算不上多热络,起码也是柔情含笑的,冯阮何曾见过此时的邓昊然?
没得到邓昊然的回应,她一时有些慌神,“邓公子?”
“冯大小姐?”邓昊然似是才见到她一般,“大小姐是来看二小姐跟方公子的?”
“是。”冯阮还能说什么?
她视线在邓昊然跟方铮身上扫过,没话找话,问:“邓公子可是来找妹夫的?”
邓昊然挑眉,觉得冯阮这话问的就有些愚蠢了,他过来不是找方铮,难道是找他媳妇的?
“本公子在享食楼包了个雅间,请了几位学子,方公子若不嫌弃,还请过去一叙,那几位可都是官学名列前茅的,怕是今年便能成为方公子的同窗,方公子不妨提前认识一番那几位。”
这是要给方铮牵线的意思了。
邓公子能主动替方铮牵线搭桥,这已然是让人侧目的事了。
岂料,方铮却摇头,“多谢邓公子美意,方某今日有些疲累,加之不能饮酒,还望邓公子见谅。”
邓昊然用折扇一拍脑门,笑道:“瞧我,竟忘了这茬,罢了,下回方公子可不能再拒绝了。”
“那本公子就先告辞了,方公子请便。”见方铮还背着个竹筐子,显然是刚回来,邓昊然便没多呆,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他回头,总算是看了冯阮一眼,邓昊然笑道:“冯大小姐若无事,不如一起走吧?”
这也算是给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