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轻没兴趣再看那抹白影时,方铮这才神色不明地断言,“娘子,为夫的拳脚功夫怕是无法跟邓公子相较。”
冯轻奇怪地看了一眼方铮,“相公跟他比做什么?”
“娘子不是喜欢拳脚功夫厉害的吗?”听语气,还有些伤感。
噗嗤——
也顾不得路人的视线了,冯轻直接挎住方铮的胳膊,晃着,“相公想啥呢?这世上会拳脚功夫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喜欢,能喜欢的过来吗?他们都不是相公你。”
眼底的冷意如初雪化开一般,被暖意覆盖,视线落在胳膊上那只细白的小手上,方铮缓缓笑开,“娘子说的是。”
“走吧,我们回去。”长袖下,方铮改为紧紧抓着冯轻的手。
尚不知自家相公已经在醋海里翻滚一圈的冯轻笑眯眯地应了声,两人往家去。
两三日不回来,刚进院子,冯轻竟觉得有些陌生。
等把屋子简单又收拾了一遍,这才渐渐熟悉。
两人住在县城时,每日都要吃三顿饭的,收拾完,也快到了午时,冯轻把带回来的红烧肉舀出一半,按照方蒋氏说的,放在锅里继续炒。
回来第一顿饭,方铮不愿娘子自己忙,他帮着看火,冯轻就在一旁摘菜洗菜,偶尔说笑两句,气氛正好。
等饭菜都上了桌,两人洗了手,坐在桌旁,刚拿起筷子,门外传来敲门声。
相视一眼,方铮起身,“为夫去。”
来人是祁掌柜。
祁掌柜手里提着一个三层食盒,另一手拎着一小坛酒,他笑呵呵地说:“公子跟夫人这一去就是好几天,今日可算是回来了,我想着两位舟车劳顿,这不,给你们带些吃食过来,这菜就是上回你们吃的那家,我那老友做的,味道还行。”
“祁掌柜客气了。”方铮将人让进来。
祁掌柜一般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方铮知晓娘子现在也着急赚钱,方铮本想着带她回去歇息几天,一切回来再说,这来回一共也才三天。
方铮有心让冯轻多歇一阵,他对祁掌柜说:“掌柜的,若是小件绣品,你可以跟娘子谈谈,若是大件绣品,不知期限何时?”
“方公子放心,这回虽是个大件,可要的不急,我只是来跟方夫人通个气,这回要的不是咱县城,也不是临县的。”祁掌柜压低声音,眼底有兴奋,“这回的客人可是荆州过来的,还是特特过来寻我的。”
原来上回那富户跟荆州府通判有几分亲戚关系,恰巧通判夫人去了临县亲姐家,顺便去了喜宴,那通判夫人一眼便瞧上了新娘的嫁衣。
通判夫人一共生有二子一女,小女儿是通判老来子,最得通判夫妇喜欢,去年也议亲,今年十月将会出嫁。
也就是十月前冯轻将嫁衣绣好便成。
冯轻也听到祁掌柜的声音,她起身,迎上前。
既见着冯轻了,祁掌柜也就不打算进屋,他双手将食盒递给方铮,又简单跟冯轻解释了一遍。
而后小心看着冯轻,“方夫人,你是如何打算?”
这不仅是一笔生意,这极有可能是将他铺子名声及冯轻的技艺打出去的最佳途径,只是冯轻是关键人物。
面对官家夫人,尤其还是荆州府的官,莫说冯轻,就是祁掌柜都不知如何是好,他担心冯轻不愿在管夫人面前卑躬屈漆。
“那通判夫人给的报酬如何?”冯轻比较在意这个。
祁掌柜松口气,五根手指,“那管事的说了,若是绣出来的嫁衣让他们夫人满意,便给这个数。”
五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通判夫人还真是有钱。
冯轻倒是没有仇富的念头,银子就在那,谁有本事谁赚。
不过这不是小事,冯轻并不担心对方不满意,不过这里的特权阶级跟后世不同,总要小心应对,冯轻看向方铮,“相公,你怎么看?”
“娘子若是愿意,便接,若是不愿跟他们打交道,可不接,娘子莫担心会不会开罪人,有为夫在。”方铮回道。
“祁掌柜,我可否再考虑两日?”冯轻没立时决定,她说。
“这个自然,我本也没直接答应,那管事的说过三五日再来。”祁掌柜是个聪明人,有方铮在,他也没自作聪明地给冯轻建议。
送走了祁掌柜,冯轻吸着鼻子,闻着食盒里飘散出的香味,咽着口水,“相公,我好像闻着红烧鱼的味了。”
冯轻一副我并不着急的模样让方铮失笑,他牵着冯轻进屋,打开食盒,最上头的果然是红烧鱼及粉蒸排骨,中间一层是油扒茄子及清炒藕片,最下层则是两盘精致的点心。
“相公,咱吃不完啊,这么多。”冯轻感叹,“祁掌柜真是太客气了,这都让我不好意思不答应了。”
其实冯轻看得出来祁掌柜是更愿意接了那通判夫人的生意。
“娘子可不是随便几个菜就能收买的人。”方铮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
自家娘子明明心里早有打算,却非要拖延几日,想必是逗逗祁掌柜罢了。
方铮也没从冯轻脸上看出任何受宠若惊来,恍若通判夫人跟普通客人并无儿致,这便是娘子与众不同之处。
也莫说娘子是来自后世,见多识广,这才没有异样。
便是后世之人也有千百类。方铮知道如娘子这般宠辱不惊的不管如今还是后世,都不多。
至于冯轻的决定,方铮并不打算干涉,他将菜跟点心一一摆开,笑道:“娘子尽量吃,若是吃不完,也别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