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以前是有的,不过前两个月吃完后,三弟就不再吃了。”周小花也吓得不轻,方铮这种情况以往从没有过的。
方铮捂着胸口,张大了嘴,胸口却像被堵住一般,那口气怎么都呼不出来,眼见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种情况放在未来那是必须要带上氧气罩的。
“三弟!”方大郎吓的棍子都扔了,急跑过去,试图将人背起来,“我带你去镇上医馆。”
方铮想拒绝,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他脑袋一阵空白,知晓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哪怕早有准备,这一日到来,他还是舍不得啊!
眷恋地看了家人一眼,视线最后落在冯轻身上,带着歉意。
他要食言了。
只愿她以后能安稳平静。
“三弟,你别吓大哥。”方大郎手都哆嗦了,周小花眼里含着泪花,也试图帮着方大郎驮起方铮。
院子里慌乱的当口,方老头跟方蒋氏扛着锄头正好到家。
是村里有人经过方家地头时,告诉方老头跟方蒋氏,方大姑过来了。
方大姑每回来,家里都跟遭贼了似的,几个孩子怕是缠不过她,方蒋氏不放心,这才拉着老头朝家赶。
看清楚方铮的脸色,方蒋氏腿一软,哭道:“三郎这是咋啦?早上还好端端的,三郎,你别吓娘啊!”
“我,我去叫牛车。”方老头掉头就朝外跑。
“三郎,三郎,你看看娘,别怕啊,娘这就带你找大夫去,你很快就好了。”不管孩子多大,在娘的眼中,永远都是那个自己捧在手心的孩子。
方蒋氏嘴上说的镇定,整个人都是软的,她抹了一把眼泪,蹲下,“大郎,让我背着三郎。”
方大郎勉强能单脚走,压根驮不动方铮。
这短短几息间,方铮意识已经逐渐模糊。
“都让开。”方铮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等了,冯轻大喝一声,推开方大郎跟周小花,扯着方铮的胳膊,对方蒋氏说:“娘,你先放下相公,让他趟平了。”
方蒋氏红着眼睛,恶狠狠瞪着冯轻,“给老娘滚,你要是耽误了三郎的诊治,我饶不了你!”
一个为孩子失去理智的母亲,冯轻理解方蒋氏的心情。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缓地说:“娘,三郎现在是喘不上气了,你让他趴在你背上,更压迫心肺,若是不让堵在胸口的这口气出来,相公是撑不到镇子上的。”
许是冯轻的镇定给了方蒋氏安慰,她哽咽地问:“三媳妇,你的意思是咱抬着三郎去镇子上?”
“要等相公这口气上来才行。”冯轻已经指挥方大嫂,你们快些将相公放倒,娘,你别急,我有办法。”
路过方家的村民也看到这一幕,跟着涌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想帮忙。
“三郎媳妇,三郎都这样了,还是快些送去医馆吧?”有人提议。
“就是就是,三郎媳妇,你又不是大夫,三郎这脸色,眼看着就不行了。”有人附和。
谁都不能说她儿子不行了,方蒋氏脱掉鞋子就朝对方砸去,“你儿子才不行了,我三郎好好的。”
冯轻脸也冷了下来,她看了众人一圈,“麻烦都让一让,相公需要安静跟新鲜的空气。”
出了这么大事,明事理的都同情这几个女人,有妇人就叹了一声,“他婶子,有需要大家伙儿帮忙的地方你就说。”
有人带头离开。
还有人想看热闹的,都被其他人拽走。
大家也没走远,都停在方家院门口。
方铮也算是其中不少人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又是少见的懂事,他们想着能帮一下还是帮一下。
也有那么几个心思不好的,暗暗瘪嘴。
自来聪明的人都短寿,这方家三郎大约是活不了了。
院中,方大郎跟周小花已经按着冯轻的指示,将方铮放平。
冯轻跪坐在方铮身侧,对方大郎说:“大哥,你过来按住相公的额头向下压,另一手托起他的下巴向上抬。”
这要求极其古怪,方大郎没听懂。
“快点!”冯轻加重了语气,自己做了一遍后,对方大郎说:“就像我这样。”
“哦,哦。”方大郎猛地回神,按照冯轻方才做的动作,拖住方铮。
等气道打开后,冯轻一手捏住方铮的鼻子,一手掰开他的下颚,张嘴,深吸一口气,再低头,紧贴方铮的嘴,缓缓像他吹气。
门外一阵吸气声。
“三郎媳妇这是在干啥?青天白日的,也不嫌丢人。”
“自己男人都要死了,还想着这种事,说不定这三郎媳妇真是扫把星。”
这话一出,周围一阵死寂,不少道目光投在冯轻身上。
还别说,自打这方铮媳妇进了门,不到四日,方家已经出了两件大事。
一时间,村民看向冯轻的目光就带着警惕。
莫说村民,就是方蒋氏都愣了,继而不可置信地大声叫起来,“三媳妇,你,你在干啥?”
说完,伸手,就想推开冯轻。
她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还让这三媳妇折腾。
若是,若是三郎真有啥事,她非剁了这三媳妇不可。
“娘,你信我。”冯轻已经听不到村民对她的评价,她直直看向方蒋氏,低声哀求。
连渡了几口气,方铮仍旧没有反应。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冯轻沿着最下缘的两侧肋骨从下往身体中间摸到交接点,以这点向上在胸骨上定出两横指的位置,也就是胸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