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蒋氏仍旧没送两人出门,她只把要给方铮跟冯轻的菜放在牛车上,叮嘱鲁二叔慢点赶车,而后跟方铮说:“鸡蛋要是吃完了就来家拿,让人跟家里说一声也成,别省着吃。”
牛车上,冯轻回头好几次,始终没见方蒋氏出现。
她靠在方铮肩头,在东留村这么多日子,冯轻已经习惯了人多热闹,突然这么离开,还是有些不舍。
冯轻这人慢热,也念旧,习惯一处,总舍不得离开。
“若是娘子想娘了,我们随时都能回来。”方铮揽着自家娘子的肩头,安慰。
鲁二叔时不时往回看一眼,见方铮跟冯轻都不再开口,他才笑道:“三郎,我家老二已经送去镇子上的学塾了,他看了你给的书,又得知你考了秀才,还是头名,如今可积极了,说是要学你,我倒是不奢望他能考上秀才,只要别大字不识一个就成,三郎,这都要谢谢你。”
不光是鲁进,村里好些孩子,甚至是年轻人都想进学塾,他们见过方铮考上秀才后的风光,无不羡慕。
“二叔客气了,鲁进那孩子聪明,若是用对了法子,再认真些,多学几年,是能考上秀才的。”方铮笑道。
“你说真的?”鲁二叔惊喜地回头,手都激动的哆嗦了,他连连说:“我回头就把这话告诉他,这孩子如今可听你的话了,三郎,二叔真的谢谢你。”
鲁二叔感激方铮,以至到了县城,还激动地说:“我以后隔三差五就来县城一趟,三郎跟三郎媳妇要是有啥话带给你娘,就跟我说。”
方铮再次道了谢,这才跟冯轻一起离开。
两人刚到院门口,隔壁谢大婶听到动静,朝门外看,见到方铮两人,一脸喜色,“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谢大婶看方铮就跟看个金疙瘩似的。
“前些日子有官差上门报喜,你们不在,我跟官差说了,你两回乡去了。”谢大婶上下打量方铮,后悔没有早些跟方铮及冯轻认识,“方公子,你考了头名?”
这事他们左右邻居都议论好些天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租住在这小院里的公子竟能考上案首。
古代迷信,觉着方铮既能在这处考上案首,跟这小院的风水也是有关的,他们就住在跟前,说不得还能沾点好运。
在县城里,考上秀才是喜事,却也不足以让人喜的忘行。
要知道,穷秀才富举人,秀才不过是进科举的第一道门槛,虽有各种好处,可到底是比举人差太多,有极少一部分秀才能考上举人的,若考不上举人,以后最多成个教书先生,可方铮不同,那是学政大人都夸赞的,等于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举人队伍了。
这些日子,不光是周围邻居,还有不少住在远处的都慕名而来,在方铮租的小院门口转一圈,试图沾些好运。
谢大婶对小院越发上心了,这才更注意小院门口的动静。
方铮没开口。
冯轻笑道:“是啊,我相公考了案首,可厉害了。”
“我一早知道你家相公是个能干的,看看这长相气度,他不是案首,还能是谁?”谢大婶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今年是秀才,来年就能考上举人,哎呦,想想,这可不得了啊。”
冯轻笑弯了眼。
别人夸方铮,她比谁都高兴。
“婶子,这些日子劳你费心看顾我家了。”冯轻想接过方铮背后的框子,方铮拒绝,舍不得自家相公累着,冯轻一边开门一边跟谢大婶道谢。
“客气啥,你们赶路也累了,快些回去歇歇。”谢大婶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她催促两人。
方铮跟冯轻这才点头,进了门。
家里将近二十多天没有人住,落了不少灰尘。
“娘子坐坐,为夫来擦。”见冯轻放下鸡蛋,卷起袖子准备收拾屋子,方铮将人按坐在凳子上,他接过冯轻手里的布,说。
“我不累。”方铮没有时下男子远庖厨的想法,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冯轻是不愿他沾手这些家务事。
她要起身,方铮手上略微使力,冯轻便无法动弹,她仰头,皱着鼻子说:“相公,咱们一起做。”
而后飞过去一眼,意有所指地笑道:“我知晓相公心疼我,可是前天夜里出力的可是相公。”
身形一僵,方铮清了清嗓子,“看样子娘子是真不累。”
原本清凉的眸底染上了潋滟色调,里头尽是跃跃欲试。
冯轻看懂了。
她眼神闪躲,举着手,捶捶自己的肩头,改口,“我突然觉得挺累的。”
“那娘子就歇着,为夫来。”
这话是有歧义的。
冯轻想到前天夜里,脸涨红。
头顶一声轻笑,方铮捏着她的鼻尖,“娘子想哪了?”
话落,端着盆离开。
徒留一室笑声。
到底也没用冯轻沾手,方铮虽笨拙,却收拾的一丝不苟,用了两个多时辰,才把院子里里外外收拾好。
十月的天,已经凉了,方铮却干出一身汗。
等收拾完最后一点,冯轻坐在院子里,捧着水,问方铮,“相公,你知道男人何时最帅吗?”
方铮是知晓帅为何意的。
他挑眉,问:“何时?”
“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冯轻迷恋地看着方铮挺拔如松的背影,赞道:“相公何时何地都帅。”
话落,她捧着杯子,走到方铮面前,殷勤地说:“来,相公喝一口。”
就着冯轻的手把被子里的水都喝完。
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