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哥救过我们的命。”许老三不赞同地开口,“且大哥照顾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不过一只手罢了。”二当家浑不在意的开口,“若是大哥不高兴,我也可以把自己的一只手赔给大哥。”
二当家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如此刺激的事,他泛着琥珀色的眸子里含着隐隐的疯狂。
他虽看不上方铮的一只手,可他只要想到方铮因此而失去乡试资格,以后更是再无可能做官,二当家就觉得心潮澎湃。
“二哥,我不同意。”许老三人就摇头,大哥不在,我们不能拿他作赌注。
“这事我说了算。”二当家不耐烦地吩咐许老三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把你们三当家带走。”
“二哥,你不能这样。”远远的,楼上的人还能听到许老三的叫喊声。
二当家同意了,严岩似乎也没有质问的余地,他只是不放心地再问了方铮一遍,“你真决定了?”
“是。”
“相公,我不同意。”冯轻用力抓着方铮的手,“如果你非要拿手做赌注,那就拿我的。”
说着,冯轻举着自己的手,跟二当家说,“我这只手就是我一身本事,足够的。”
“娘子,信为夫。”方铮心疼地拉着自家娘子。
“信你有啥用?”看这对夫妻深情地你来我往,严岩反倒是不紧张了,他指着自己,“要信也信我啊。”
二当家显然是看不上冯轻的一只手。
他极想看到被人人称赞的案首被砍下一只手的场景。
二当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局定胜负,这次摇骰子不用旁人,就我跟你自己来,如何?”
“成啊。”严岩没说的是,他不光耳力过人,手上功夫也是少有人能及的。
若不是近些年他兴趣并不在此,江湖上早就有他的传说了。
围观的人多,一间雅间自然不够,二当家慢腾腾转身,“下楼吧。”
早有人将大堂内清了场,此刻十多个黑衣壮硕打手正站在大堂四角。
所有人都下了楼。
不同于先前的吵闹,虽然此刻也有几十人,却无人开口,众人都看着场中两人。
严岩也顾不得装了,他眉眼飞扬,摩拳擦掌地看着对面。
二当家扫了一眼严岩,又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已经有人把骰子跟筒子放在赌桌中央。
“哎,等等。”严岩又开口了,“你们可都得作证啊,二当家拿的可是大当家的手做赌注,这状子都签了,可不能反悔,否则我可是要告到衙门的。”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想,可却不好。
大当家也少在赌坊露面,可常来赌坊的人都知道,这大当家可是个狠人,想要他一只手,恐怕得拿命来换,还不一定能换的着。
众人不开口,他们看向严岩的目光都带着同情。
严岩还乐呵呵地叮嘱一声,“咱们说好了啊。”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
他们赌法最简单,就是摇骰子,看大小,大赢,小输。
至于谁先摇,则以掷骰子决定。
几十双眼睛灼灼盯视下,严岩手一抖,掷了个四点。
二当家白的毫无血色的手指无力地一扔,六点。
众人看向方铮跟严岩的目光就带上了同情。
严岩干笑一声,他擦了擦手心的汗,建议道:“要不你们都去旁边坐坐喝喝茶?”
“这位公子,你还是专心着吧,我等不管是站是坐,对二当家可都没影响。”
说话就是跟严岩一屋子赌过的,而且还输了个精光的那上了年纪的男子。
他这话倒不是笑话严岩,却是在提醒他学学二当家,莫要在意周围的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严岩十分受教,“我就先把你们当成一个个木头桩子了啊。”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到底是怎么赢了那么多回的?
二当家先摇骰子。
他仍旧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动作甚至看起来还不如先前在大堂内摇骰子的人。
骰子入筒,二当家刚拿起骰子筒,踹翻了看着他的人,许老三疯狂地朝这边跑来,他猛地挥开二当家手里的骰子桶,“我不会让你拿大哥的手做赌注!”
“要拿就拿我的!”说着,他直接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赌桌上,另一手里的菜刀用力砍进赌桌上。
许老三嚣张,可他也有崇拜的人,他这条命是大哥救的,如果二当家定要一只手,砍他的就成。
二当家并没将许老三的怒火放在眼里,他懒懒地说:“恐怕人家看不上你一只手。”
“你以为自己是谁?”二当家倏地起身,他扒起菜刀,用力砍向许老三的手,速度快的让许老三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许老三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亮光闪过,他闭上眼,等待疼痛的到来。
砰!
菜刀擦着许老三的手指,再次砍进赌桌上。
“再插嘴一句,我剁你一根手指。”
许老三心一颤。
他不敢再开口。
许老三清楚,二当家这话绝不仅仅是威胁。
待许老三偃旗息鼓,二当家这才重新坐下,一个黑衣男子捧着一个盒子过来,二当家打开盒子,取出里头一颗药丸放入口中。
他艳红的脸颊这才恢复正常。
许老三从惊恐中回了神,他嘴巴动了动,最终垂头丧气地离开。
围观的人多数也是头一次见到赌坊的血腥,他们悄悄挪着身体,朝严岩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