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一直不愿让旁人知晓她绣技精湛,若是亲自去送嫁衣,她的身份就隐瞒不住了,到时候上门求绣品的人会络绎不绝,这对冯轻并无好处。
想来想去,祁掌柜还是决定再帮冯轻几次。
祁掌柜是真的想帮她,几次上门过后,冯轻也就拒绝不了。
两人到祁掌柜铺子里,祁掌柜并不在铺子里,铺子里的伙计少了两个,留下的是一直在铺子里做最久的,也是最得祁掌柜看中的。
这两人都认识冯轻跟方铮。
他们对冯轻跟祁掌柜之间的事也知晓一些,见了冯轻跟方铮,两人有惊有喜。
一人将两人引进铺子,另一人出去找祁掌柜。
“方公子,方夫人,你们可算是来了。”留下招呼冯轻这伙计善言些,他苦笑一声,环顾铺子,说:“自打方夫人不再送绣品过来,铺子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这几天甚至连一个帕子都没卖出去。”
邓夫人看上铺子的事县城许多人都知道,那些跟邓夫人交好的自然不会再上门,哪怕攀附不上邓夫人的,也不会因为一个帕子惹得邓夫人不快,纵使如今邓家正处水生火热中,可邓县令毕竟在清丰县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轻易倒下。
到时若被邓夫人记恨上,她们在县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至于那些普通妇人,她们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闲钱买帕子。
如此,祁掌柜铺子里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了,这伙计恍惚还听祁掌柜提过,想将这铺子盘出去。
他在铺子里做了这么多年,祁掌柜待他们也好,工钱也比别家铺子多,若是没了铺子,他们该何去何从?
“怎会这样?”冯轻不懂这些,她奇怪地说:“在我的绣品没放在铺子里卖之前,铺子里每日也是有不少客人的。”
“这——”
伙计想解释,方铮扫了他一眼。
这伙计一个激灵,连忙住了嘴,他给冯轻跟方铮分别倒了茶水,“两位喝茶,掌柜很快就来了,前头大堂没人,小的得去看着。”
话落,再不敢多看方铮跟冯轻一眼,快步离开。
“相公,你为何要阻止他说?”冯轻虽不明白,却不代表她看不出那伙计的表情,她问方铮:“是不是因为我?”
“跟娘子无干。”方铮摇头。
生意人,哪一个都不会一帆风顺的,既想赚钱,就该知道这世上之事瞬息万变,无人能一辈子只赚不赔的。
方铮这话不是哄冯轻。
冯轻将信将疑,她毕竟是看过祁掌柜铺子里原先的客人的。
不过事已至此,她是不可能再把绣品放在祁掌柜铺子里卖的,既然弄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冯轻抛开这些事,专心喝茶等祁掌柜。
祁掌柜果然来的很快。
许是跑的急了,大冬日的都出了满头的汗。
“让二位久等了。”祁掌柜抹去额头的汗,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等呼吸平稳些了,这才满含歉意地看着两人,说:“我不知道二位今天回来,实在抱歉。”
“不妨事,我跟娘子没等多久。”方铮回道。
祁掌柜视线落在方铮手边的包袱上,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来,如今他连看一眼方夫人绣品的资格都没有。
上回的事说到底还是他做的不地道。
“实不相瞒,两天前,那位小姐还遣了丫鬟过来问了,我当日没给她确切日子,那丫鬟催得紧,许是今日,或是明日,怕还会再来,方夫人可要见一见?”祁掌柜问。
冯轻摇头,“不用了,若是来人了,还要劳烦祁掌柜把这嫁衣给那小姐,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祁掌柜可以让伙计把嫁衣送家里,我再改改。”
冯轻也怕再连累祁掌柜,说到底这清丰县也算是邓家的半个天下,若是有心之人看到她再出入祁掌柜的铺子,难保不会告知邓夫人,若是邓夫人迁怒祁掌柜,祁掌柜怕是真的连铺子都开不下去了。
“好,好。”祁掌柜自然不会拒绝。
“祁掌柜若是不嫌弃,可以帮着我看看这嫁衣可有不适之处。”说完了话,祁掌柜视线又时不时落在包袱上。
祁掌柜开了这么多年铺子,对这些绣品也有几分喜欢的。
冯轻每一次都能给他惊喜,祁掌柜一时没控制住好奇心。
不等祁掌柜拒绝,冯轻起身,来到方铮旁边,她拿起包袱,打开。
当看到这件流光溢彩的嫁衣时,祁掌柜兴奋的都哆嗦了。
冯轻特意找了个阳光照射进来之处,让祁掌柜看清嫁衣因光线不同而变幻出不同绣技花色。
“真美。”祁掌柜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这,这太出乎意料了,同一花色,在不同角度看竟会有不同颜色,甚至连绣法都是各异的,方夫人,莫说是咱们县城小姐了,怕是连公主出嫁都不会有这好看的嫁衣了。”
绣技被人夸,冯轻自然是高兴的,她笑道:“祁掌柜过奖了,这也算是我目前全部实力了,若是想再好,怕是还得等几月。”
“这,这——”祁掌柜知晓冯轻绣技是他平生见过最精湛的,可这种精湛竟然还能不停地改进,祁掌柜再看冯轻,就跟看个不似生长在人间的仙女似的。
这不光是祁掌柜头一次见到这般出神入化的绣技,就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