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多是卖些小吃跟手工编织的小玩具,作为家里唯二的两个孩子,文浩文雅难得逛一次庙会,自然是得了许多,方铮跟冯轻出手大方,惊的周小花连连拒绝。
看完了耍猴的,方铮又带着冯轻去了周围的绸缎铺子。
现在手里有了余钱,除了一些棉布外,冯轻还打算用绸缎做底,绣一些专门卖给大户人家夫人小姐的绣品。
想必祁掌柜也是愿意收的。
一行人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回去的时候还给鲁二叔打了两斤酒跟一包熟食,之前好几回多亏了鲁二叔家的牛车。
回去的时候,牛车仍旧坐的满满当当的人,众人手里或多或少都买了东西,尤其是方家几人,就连文浩文雅都提了满手的小物件。
“呦,大郎啊,你家今年这是过上好日子了啊!”方家以前在村里就是个特殊的存在,起初的特殊在于方家出了个方铮,样样都好,后来的特殊则是出类拔萃的方铮病重,眼见着就不行了,最拮据的时候,方蒋氏甚至都想卖了房子,还是方铮拖着病体说服了方蒋氏。
村里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他们俱都认为方家从此就破落了,怕是再也起不来,可万万没想到,这三郎娶了媳妇后,方家的日子竟一天天好起来。
都是同村人,方家前几年过的啥日子,村里人都看在眼里,莫说这些小吃食了,就是白面跟大米,这方家一年也吃不了几回,全家都饿的面黄肌瘦的,两个孩子更是饿的头大身子小,每日只有眼巴巴看别人家孩子吃的份。
再看看现在,才个把月,文浩文雅变得白白胖胖的,就跟年画里的小金童似的,让人看着就喜欢。
又思及方三郎跟他媳妇时不时的去县城,众人看着冯轻的眼神就变了。
莫非方家这媳妇是个旺夫的?
牛车上有几个妇人先前还跟着梁二婶子编排过冯轻,虽然嘴上说的隐晦,可心里还是信了梁二婶子的话,要不然怎么大郎三郎接连出事?
这几个妇人私心里都想看看方家以后还能摊上什么倒霉事,她们怎么都料不到,扫把星竟变成了福星。
大郎腿好了,三郎身子比以往康健了,怕是不久就能痊愈,再瞧瞧方三郎两口子身上的新衣,方大郎两口子手里的新布。
能让全家过年都做新衣服的,全村大概就只有郑家了。
有个妇人打量了冯轻几圈,笑呵呵地说:“三郎媳妇长得真好。”
冯轻嘴角扬了扬,没回应。
那妇人也不尴尬,又开口:“也难怪,三郎媳妇你是县城里的小姐,自小就是娇养着长大的,咱村那些个姑娘可比不得。”
这话可得罪了一片人,凡是家里有闺女的都不高兴地看着这妇人。
妇人自觉屏蔽了周围不善的视线,接着问:“三郎这人品才学在咱村也是数一数二的,还是县丞大人眼光好。”
瞅着这妇人睁眼说瞎话,冯轻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悄悄扯了扯方铮的袖子。
方铮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三郎媳妇啊,咱村可不止三郎一个好看又有本事的后生,我家老二长得不比三郎差,现在正在镇子上学塾里读书,明年就能考童生,学塾里的先生可是说了,我家二郎学问好,童生是一定能考上的,明年还能考秀才,再有,我家二郎有一点是三郎比不上的。”
妇人话落,看了眼方铮,笑道:“我家二郎身子骨强健,自小到大连个病都很少生,若是谁能嫁给我家二郎,那真是有福气了。”
冯轻抬头,看着那脸庞黑黝黝的妇人一眼,吐出两个字:“呵呵。”
咳咳咳。
方铮清了清嗓子,努力憋着笑。
凡是跟自己有关的,娘子都很在意,方铮心里暖,长袖下,手指头勾住冯轻的手,小声安抚,“别在意。”
哪怕不了解冯轻,那妇人也知晓这一声笑别有含义,她心里不是滋味,“三郎媳妇你笑啥?我家二郎能读书,能干活,以后肯定也会疼媳妇,我听说你有个姐姐,如今可有婚配?”
“哈?”冯轻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我的意思是,听闻县丞大人还有个嫡女,不曾婚配,我家二郎可是个好的,不知道三郎媳妇回头能不能跟县丞大人提一提?”黑黝黝的妇人干脆挑明了说。
这可真是——
痴人说梦!
这话要是给潘氏听到,非让人砸了这妇人的家不可。
这话不仅冯轻听着好笑,就是同车的几个妇人也是直翻白眼,有人看不下去了,“他三婶,你还真是敢想啊?人家那是县丞大人的嫡女,是大户人家小姐,能看得上你家二郎?”
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就是,人家小姐都是要嫁给官家公子的,有你家二郎啥事?”有人附和。
这两个妇人都是家里有未出嫁闺女的,自家闺女被人看不起,当然要找机会回敬的。
“这话就不对了,我家二郎咋啦?那以后可是要考秀才,要当官的,以后别说县丞家小姐,就是咱荆州的小姐都娶得上。”黑黝黝的妇人对自家二儿子显然极为看好。
噗——
“你咋不让你儿子去京都娶官家小姐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呸!
“我可不愿让二郎娶那些京都小姐。”妇人并不觉得自家儿子娶不上京都的小姐,她是觉得若是儿子娶了京都的小姐,那小姐有娘家撑腰,她以后还得看儿媳妇脸色,没法逞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