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兮……”
许少寒也蹲下了身子,他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我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哭道:“许少寒……”
“哭吧……哭够了我带你回家。”
我扑进许少寒的怀里,他也一把抱住了我,他的怀抱很温暖,宽厚的手掌在我的后背轻轻摩挲。
我哭了很久,直到双眼红肿,声音嘶哑。
“好啦,我们回家吧。”
许少寒说罢牵起我的手,起身的那个瞬间我才发现端木煜的灵体就站在我面前不远处。
“端木煜……”
我轻轻的唤了一声,端木煜呆呆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许少寒攥着我的那只手突然用力,问道:“言兮,你看到端木煜了?”
我缓缓的点了点头,许少寒将我搂进怀里,道:“言兮,别怕,我带你离开。”
许少寒抱着我往后走,我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端木煜,他的灵体一动不动,眼神也越来越呆滞。
“等下。”
我说罢,许少寒停了下来,问道:“你想干吗?”
我不敢挪动视线,因为我怕我回过头时端木煜的灵魂就消失了。
“少寒哥,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许少寒松开了怀抱,叹道:“好吧。”
我走到端木煜的面前,端木煜的神情还是没有一丝光亮。
这就是死人的眼神吗?
以往见到的寄生灵并不是这样,这也许和灵魂的坚韧程度有关。
“端木煜,对不起。”
端木煜突然抬起了手,我向后退了一步,眼泪再次涌出。
“端木煜……真的对不起……”
“陆言兮,你杀了我,你悔恨吗?”端木煜的声音和我初识的那个他一样,温柔,明朗。
我重重的点了几下头,端木煜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诡异而又凄惨。
“陆言兮,看你这么难受,我的心里太痛快了!哈哈哈……你就在悔恨中度过余生吧!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端木煜又呜咽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流不出眼泪,情绪逐渐失控。
“太好了,我能见到欣然了,到了阴曹地府,我就能见到我最爱的女人……真好……”
“嗯,你会见到她的。”
木欣然的灵魂是许少寒亲手送走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灵魂到底还能不能相见。但是让一个濒临绝望的人还能心存美好的幻想,是我如今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陆言兮,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端木煜将“我恨你”三个字重复了很多遍,他边说着这三个字边消失在我眼前。
看着他的灵体一点一点的消散,我低下头轻声念道:“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端木煜,愿你的下一世……下一世,不再深沉,永远单纯……”
周围寂静的可怕,仿佛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端木煜消失了,消失的同时也在我心底刻下了烙印。
“言兮……走吧。”
回过头去,许少寒还站在原地等待着我,我对他笑了笑,我知道这笑容可能过于牵强。
“他说,他恨我。”
许少寒的笑容也很牵强,但是他的话却让我恍然大悟。
“他不是恨你,也许,他只是想让你记住他而已。恨意也是一种执念,若是真的恨到一定地步,或许他会成为寄生灵。”
许少寒说罢,我回过头看了看端木煜刚刚停留过得地方,对着空气轻声道:“端木煜,我会记得你,一辈子。”
上车后,许少寒问道:“回家后想吃什么?”
我倚着车窗,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答道:“没有胃口,你还是送我去学校吧。”
许少寒直接把车开到了教学楼下,我刚想下车他就拽住了我。
“先别下车。”
我环视了一下车外,原来楼下停了一辆警车。
“言兮,不管他们怎么问你,你都不能承认昨天去过端木煜家,知道吗?”
许少寒的神情和语气非常严肃,我的心里却没有那么害怕了,我淡淡的回道:“端木煜家的椅子上留下了我的指纹,就算我不承认也没有用。”
“你说什么呢!你不能承认!我不管你对端木煜有多内疚,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许少寒沉声斥道。
“承认了或许能宽大处理。”我回道。
许少寒死死的拽着我的手,道:“宽大处理?那就让我再给你一个不能承认的理由。如果你承认,警察肯定会问你是怎么进入端木煜家的,还有,你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你承认或许能让你自己更加心安,可是别人呢?你要扯出转生营和张恒烨吗?”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甩开他的手打开了车门,许少寒叫了我一声,道:“言兮,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能说。”
下车后,周围的同学全朝我看了过来,其中一个指着我喊道:“陆言兮在这!”
“天啊,她居然来了……”
“她真的是杀人犯吗?”
“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杀人,太可怕了……学校会开除她吧……”
“被学校开除那都是轻的,我看她这辈子可能会在监狱里度过了。”
……
我停下脚步向议论我那些的人看去,也许是因为他们惧怕凶犯的目光,就在那一刻,议论声戛然而止。
许少寒也跟着我下了车,他贴近了我的身体,在我耳边轻声道:“言兮,挺起你的腰板来,别让人家看出什么破绽,我陪着你。”
两个警察朝我着我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