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福的眼中闪过慈爱之色,但依旧板着脸道:“不准!保护好粮草!”
陈永福作为河南副总兵,掌管的军队虽然不少,但真正有战斗力的还是自家这一千名强悍的家丁,这也是陈永福倚仗的实力。
陈德见父亲拒绝,也不顶嘴,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思绪间,运粮大队路过一个村落,村落中东倒西歪地分布着一些泥笆墙构成的院。
陈永福下令原地休息两刻钟,任何人不得扰民,自己则和儿子陈德下马边走边聊。
看着村落四面种植着稀疏的麦,陈永福叹息道:“德儿,为父想托人将你调到南直隶。”
陈德微微沉吟,道:“父亲大人是想让我入武军,投奔太子殿下吗?”
陈永福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河南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李自成死灰复燃已成定局,崇祯八年时,闯王高迎祥和李贼曾攻打过洛阳,且损失惨重,传闻其深恨洛阳,若是李自成卷土重来,将来一定会屠城泄愤,到时只怕河南官场会因此遭到清洗。”
陈永福本想请调江南,但被河南巡抚李仙风坚决否决了,好歹并许下承诺,保举他为河南总兵。
陈永福自知走不掉,只能让自己的儿子离开,找好下家,在江南的皇太子正是不二选择。
二人交谈间,便走入了村落中,只见村中以老弱居多,个个衣衫褴褛,面色枯黄,他们麻木坐着站着,见陈永福父子二人过来,皆一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们。
一座破旧的院前,一个瘦弱的老汉坐在门前一块石头上死死盯着穿着盔甲的陈永福。
这样的情况让陈永福非常纳闷,他不曾祸害过老百姓,为何这里的百姓以这种眼神盯着自己,他走近询问道:“老丈可认得我?”
老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话。
陈德道:“家父是河南副总兵,做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老丈为何如此仇恨我等?”
“光明磊落?”老汉惨然一笑,道:“老汉不明白,总兵大人也是为人父母之人,为何要纵兵抢走我家活命的粮食,还以通贼的罪名杀死我儿子和媳妇?”
陈永福皱眉道:“真有此事?”
老汉指着院子内,嚎啕大哭道:“还有我那可怜的老伴,可怜他们的头都被砍走了!”
陈永福二人连忙进院一瞧,果然看到三具被砍了脑袋的尸身。
陈永福早就听闻当地官兵筹集粮食时抢掠乡间之事,没想到居然还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情!
看着三具尸身,陈永福冷声道:“陈德,本将命你,速速查办此事!将草菅人命的大胆狂徒捉拿归案!”
陈德身躯一直,立即道:“标下领命!”
见老汉仍在痛哭,陈永福叹息了一声,命人取来一大袋粮食留下,便策马离开了村子。
当下午,陈德便找到了那几名杀饶官兵,将他们以军规正法了,此事引起了陕州知府和当地将官的强烈不满。
数日后,陈永福带着粮草回到洛阳城交了差,却听同僚们皇帝取消了御驾南巡。
“皇帝不来了?”陈永福呆住了,没想到盼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他听到有官员议论,皇帝的御驾刚出了紫禁城,便被京师一大群文官拦住了,以御驾安全为由,死活不让皇帝出京巡视。
陈永福叹息了一声,很是失望,更加坚定了让儿子陈德投奔皇太子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