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已经是口不择言了。
楚寔看向成康,脸色十分平静,并未被她的话给激怒。反而轻轻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嗯,所以我替天下的百姓感谢你爹还有你,没有你们的帮助,他们还得在水深火热里再挣扎十几年。”
楚寔的确感谢定西侯父女,没有他们,他虽然曾经也剿灭了义教,可却用了整整二十年。万事本就是开头难,没有开个好头,后面做起事来就会事倍功半。而定西侯就是那个好头。
楚寔的淡然让成康痛得直不起腰。她无论是做什么都激不起他任何的情绪。
成康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楚寔的背影,他瘦了很多,尽管依旧背脊笔直,可却失去了当年在西安他们初识那会儿的锐气,如今显得死寂寂的。
她不好过,他只怕也未必过得多欢喜。他以前的淡笑里是从容、是沉静,是一切尽在掌握的那种淡然。而现在的淡然里,是寂灭,那种凉冰冰的寂灭。即便是笑,你也能看出他笑容里的那丝苦涩和眼底的灰烬。
其实成亲那会儿,成康已经看出楚寔的眼睛里没了光彩,可她自负地认为自己能重新点亮它,到如今却是两败俱伤。
她有时候恨楚寔,有时候又恨自己。年轻的姑娘,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总难免任性些,可却不知道有些任性是要用一辈子的眼泪来偿还的。
成康坐在游廊上,她哭得没有力气走了,眼前浮现出昌哥儿漂亮的小脸蛋。她又开始恨楚寔,就算昌哥儿是他和她爹的协议条件,可昌哥儿终究是他的孩子呀,为什么他那么冷漠,那么不关心?
成康捂住脸想,如果当时他爹不要求在她生下第一个儿子后才支持楚寔,他会不会对昌哥儿不那么冷漠?
身后成康的痛苦,楚寔身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