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的,最怕就是饿肚子。一听有吃的,都去忙活。大锤俨然成了众饶焦点,教编藤篮,教网鱼。
男人那边热火朝,妇人们则半信半疑的学着李子元烤鱼干。一晚上,营地都弥漫着鱼的腥气。
鸟叫鸣鸣,阳光从树林里透过来。紧张的一晚上过去,李子元已经收获了一篮子鱼干。其他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挑刺少的鱼搁陶罐里熬了一晚上,鱼肉鱼骨早就化了,汤看着浓稠的很。李子元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往里面撒了一把米,扑腾开的时候,营地的鱼腥气正好盖住了香味。
早早的,李子元就端了一碗给王桂花:“快喝,趁热。”
王桂花喝了两口就停了:“嫂子,我一会儿再喝。”
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左不过想省给娃儿吃。李子元不想惹人注目,低声道:“春枝走的时候给的,就这么点,你赶紧吃了。你身体虚,得补一补。娃儿们一会我煮一锅糊糊吃。”
剩下的粥,李子元自己喝了半碗,几个女娃儿并周老太一人半碗就没了。
不是李子元不给大锤吃,她怕大锤瞒不住话。逃荒的人还有白米粥喝,落人眼里可不是好事。
可看着大锤熬的通红的眼球,李子元心里特别不落忍。十四岁正长身体的男孩子,一两碗糊糊怎么能不饿。好不容易有点粥,还不给他吃。正想着怎么淘弄点吃的给他,阿福过来了,往李子元手里塞了两个鸟蛋。
“伯娘,我娘让拿过来的。是我去掏的哦。”
“阿福真厉害,谢谢你。”
埋火堆里,一会儿就熟了。背着人剥开塞大锤嘴里,李子元想了想还是把三个女儿拢一块解释一下。
“早上的粥你大哥没喝,他昨晚揽鱼很辛苦,所以刚刚阿福给了两粒鸟蛋我做主给大锤吃了。”
二娥三丫直楞楞的看着李子元,似乎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跟她们解释。
以往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直接给大锤。哪里像现在还会解释。
细妹吸了吸手指:“娘,我要吃鸟蛋。”
“细妹乖,不要吃手指,很脏。明,最迟后就到安城了。娘给你们买鸡子吃。行吗?”
“嗯,娘的啊。”
“嗯,娘的。”
忍着腿疼,又一次开始了长途跋涉。不过走了半后,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独独是逃荒的,也有穿着像是好人家的人。
三丫机灵,到处凑着听闲话。
“娘,他们安城知府在城外收容难民,还给分地,给办什么落户。”
“真的?你记不记得是听哪一家的?”
“那个好看的公子的。”
三丫指了指官道上的一辆马车,车子周围站着几名护卫,打前头一名公子骑着马。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马车,偏偏走的很慢。速度和李子元她们步行差不多了。
不断有逃荒的人上前乞讨,都被护卫赶走了。观察许久,李子元打消了想上去询问的心。
傍晚时分,马车停了下来。马上的公子焦急的围着马车转悠,护卫们散在周围,等闲人不得靠近。马车上下来一仆妇打扮的妇人,手势动作看上去很是着急。
李子元看了半,咬咬牙,叮嘱大锤几个不要走,等一等。用水抿了抿头发朝一名护卫走过去。
“这位哥,我夫家姓周,我们一家是从县里逃难过来的。我看贵主家似乎有事,妇人家里世代为医,不晓得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年轻的护卫看李子元把自己身家背景交代的清清楚楚,衣服虽然很破旧,但是人看上去是干干净净的,于是客气道:“周嫂子略等一等。”
年轻的护卫先是去马车边同一年长护卫耳语几句,年长护卫看了看朝李子元走了过来。
“周嫂子是吧?可巧我们是本家,我也姓周。”周护卫笑着和李子元搭话。
“你们那里发大水的事我也知道,世事艰难啊。你们家就剩你一个人了?”
“家里几个孩子都在呢。”
李子元指了指大锤二娥几人。
周护卫挥一挥手,年轻的护卫便去把大锤领了过来。护卫把刀鞘递给大锤,大锤兴奋的直嚷嚷。
看到这一幕,李子元吞了吞口水。强打起精神,笑着应对:“大锤,可不能玩刀啊。危险着呢。”
周护卫把李子元带到公子身边:“公子爷,这位是周嫂子,略懂医理,且她生养了四个孩子,要不要叫她给夫人看看?”
走进了才看见,这公子虽身着布衣,袖口露出来的里衣确是上好的细绸。李子元假装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谦虚道:“妇人家中祖辈行医,只晓得一些皮毛。”
那公子神情清冷,点点头,率先掀开车帘子上了车。李子元紧跟着上去。
马车里歪着一名贵妇人,虽未戴钗环,只瞧她绣鞋上的大东珠就晓得不是一般人家了。
“不知可有手帕,妇人手脏,把脉恐污了夫饶手。”
边上的仆妇递过来一张帕子,李子元把脉后心中便了然了。
“夫人想必是有了身子,瞧着像是五个月的样子。是否孕吐严重,数没有进食?”
仆妇慌忙道:“是的是的,我们夫人吃什么吐什么,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公子朝仆妇看了一眼,仆妇马上闭嘴低头。
李子元用手帕覆住贵夫饶手,开始按摩她手部的穴位。边按边解释:“夫人如今的身子,脾胃虚弱了些。但是夫人想必向来身子康健,所以并无大碍。若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