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崇豹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女匪,对她的勇猛顽强很佩服,但也暗暗着急,他真想给她大声喊出警告,赶快投降啊,这个男人很强,他不会怜香惜玉的!
林祈年调转马头后没有立刻进攻,等待弓小婉把脱臼的右手合上,准备进行第二次进攻。
弓小婉在马上俯身,探手用铁钩将掉落在地上的钩挑了起来,在空中几个翻腾稳稳落在了手中,这一套动作她玩得很漂亮,却没有人给她鼓掌。
反倒是林祈年突然鼓了掌,还咧着嘴大叫了一声:“好!”
他这一声叫好,没有人认为是真诚的,只当他是反讽式的羞辱。
管崇豹跟着林祈年时间长了,了解主公的性子,知道他不是那种生硬的冷酷将军,常常有跳脱的举动言行,上一秒横眉冷对,下一秒就有可能是粗俗戏语,画风变幻之快让人刹不住车。
他只好跟着鼓了鼓掌,赞道:“耍得的确是好。”
弓小婉这下却是真怒了,脸颊微微泛红,咬着发辫娇叱一声,骑马朝林祈年冲来。
两人马匹冲近,剑钩交击,金铁交击之声响起,然后拨转马头继续回来交锋。双钩在武夫看来一向是剑的克星,林祈年也想试探一下这弓小婉的极限,手上的力道减轻了很多,比拼的是刁钻的花招,剑与钩来往交击数十次,银光闪烁,火星四溅。
弓小婉双钩的造诣也确实不浅,钩锋配合,或咬合绞锁,林祈年被她铁钩锁住剑锋,两人齐齐从马上跳下来,换作了步战。林祈年的身形更加灵活,以锈剑前刺,被弓小婉以钩戈锁住刃口,他疾驰前冲,刺入半尺有余,弓小婉咬牙嘤咛出声,突地使力转移方向,剑锋刺入崖壁。
林祈年双手握住剑柄,使力推动,弓小婉突然松开双钩,对准他肩头啄来,却有一大片岩石从墙体剥落,却是林祈年以剑锋破开。她只得收去双钩,避开岩石飞来方向,再次挥钩凿去时,林祈年已经一剑横削而至,她举起双钩抵挡,对方却是虚晃一招,剑锋以突兀的角度刺来,在她双手握钩的空当之间一个闪烁斩击。
弓小婉发出低低的咦叫声,手中的双钩早已脱手,却是一截锈红的剑尖停在她颈下三寸处。
她闭上眼睛引颈受戮,细长的睫毛连一颤抖也没有。林祈年将长剑收回,站在她面前中肯地点头:“虽然是个女人,但实力还算不孬,凑合着能用。”
“混!你!“弓小婉的两腮因怒而红,却不知该如何回击,她既然已落败,便知道有刀俎、鱼肉的下场,即使受辱也无可奈何。
林祈年却没有接着这话往下说,只把剑收回鞘中说:“带我到你的山寨看看去。”
……
……
林祈年牵着马走在最前面,弓小婉牵马紧随其后,紧接着是管崇豹和押着山匪的九曲兵。
他们一路来到地龙岭西麓,越到深处越是草木繁盛,以为前方没有了道路。弓小婉主动上前开路,绕到一块大石后面,却是个一丈方圆的石洞,穿过石洞豁然开朗。前方是平地延伸向上的丘陵,有六七道土坝拦做高低错落的梯田,丘陵顶上茅屋竹舍连绵成片,俨然一幅男耕女织的乡间画面。
弓小婉把林祈年带回到这里,声音也柔和了很多,低头捋着发辫说:“我们本都是越河县的乡民,只因躲避陈兵才躲到了这里,大家住这里习惯了,也不愿意受官府的盘剥,所以就自己打造兵器保护这里,不让外人进入。自始自终我们都没有从从外面抢过一粒粮食,就连盐巴等货物也是用山货买卖换来的。”
山村里的人们看到弓小婉领着官兵回来,表情都是惊愕茫然,上年纪的老人哀声喟叹,终究还是不能躲避官兵之祸。
稍微大点的孩子回茅屋拿出武器,被女人们夺了扔在地上。她们把孩子揽着怀里揉着额头,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林祈年信步走到坝顶上,回首望去。这片面积不大的丘陵被郁郁葱葱的山崖包围,环境清幽宜人,望之让人心胸豁然开朗,也算得上一处世外桃源。
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这地方挺不错,确实能躲避灾祸。”
弓小婉轻叹了一口气,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小婉愿意率众归顺将军,只是愿意留在这里的人们,能否让他们继续留下生活。”
她深怕林祈年不答应,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会向官府补交田赋的。”
林祈年扭头朝她笑了笑,笑声中有几分不怀好意的调调:“你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你应该把整个地龙岭据为己有。”
弓小婉不明白他的意思,以为又是官军卑鄙试探真心的伎俩,看向林祈年的目光也更加复杂:“其实我并不愿意做匪,只是形势所迫,我麾下的虽然人数少,但大部分习得刀枪,可以为将军所用,如蒙将军不弃……”
“做匪有什么不好?地龙岭地形复杂,山势险峻,正可以扩大力量,啸聚山林。你虽然占了一个女人的名头,但如果心狠手辣一点,还是可以服众的。”
弓小婉抬头迟疑地看着林祈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漂亮妞脑子都很迟钝吗?”
弓小婉瞪大了眼睛,怕是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吐出的。
“我就是要你继续做匪。”
“为什么?”她惊诧地回问:“你身为官军,不是来剿匪的吗?既然要我为匪,为何刚刚还要对我出手。”
林祈年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