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达到我的目标,一切手段都可以拿来用,一切道德都可以无视。
容晏太过爱惜羽毛,注意德行,他哪里知道,人生是需要不断妥协的。前方有绊脚石可以绕路,没有必要费力去搬开它。
林祈年眼睛暗淡了许多,他坐在圈椅中,神情漠然,随即才抬起头来说:“明日是宣威使李纲离开凤西回云都述职的日子,你们两个谁……”
随即他又摇头一笑:“算了,我叫独眼陪同我一起前往。”
……
黎明时分,东方初现晕色,城门在绞盘的转动中缓缓抽出门档,发出吱呀声洞开,天尽头有一丝光线照射进来。
林祈年骑在马上,腰间只悬挂了佩剑,身穿青色麻布服,狼皮披风依然披在身后。
赵独骑着一匹胖马,甲片锃光发亮,肩上扛着黑铁狼牙棒。独眼清醒而且很兴奋,主公能让他陪同去送某某大人,说明是对他的器重。
林祈年一路上似乎都不想说话,只是望着曲门群山中逐渐苍黄的灌木从发呆,赵独也不敢打扰他,只拄着狼牙棒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只希望能突然跑出一只狼呀,豹子呀什么的,能让他打死解解闷儿。
他们在曲门寨停留片刻,用过早餐。宋横带着一千人马在这里驻守,老宋热诚地请主公校阅他麾下的武装,展示一下这两日的训练情况。
其实宋横是非常乐意和林祈年一起去给李纲送行的,但是林祈年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意愿,他也不敢去问。
他们一路跋涉,清晨从九曲关出发,下午才到达丰县。还好李纲大人回京述职的时间是明天早上。
林祈年没有选择去衙门打扰李纲,而是在县城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等明天早上的时候,再出去送行。
他和这位李纲大人的关系算不上疏远,但更算不上亲近,至于感情方面,李纲大人应该很痛恨自己才对吧。
他踩着客栈的木楼梯嘎吱嘎吱向上,和端着铜壶的店小二擦肩而过。
“客官,您慢点儿,这是热水。”
他抬起头来扫了这店小二一眼,此人目光虚浮躲闪开来,林祈年捏着下巴停顿瞬间,心想这店小二明显是怕自己,很古怪。
店小二从独眼身边走过的时候,却忽略了他那丑陋如恶煞的容貌,这愈发让林祈年警觉怀疑,至少这店小二的身份有待考证。
他们要了两间上房,独眼却不愿意回自己房间睡,他自认为是护卫,当然要保护主公安全。
独眼找了个蒲团,盘膝坐在门的位置,狼牙棒放在膝盖上。若是有人敢闯进来,先给他抡一棒子。
这一夜确实无事,林祈年侧躺在床上,把锈剑抱在了怀中,木墙之外只有嘀嘀的虫鸣声。独眼偶尔要打个盹,膝盖上的狼牙棒扑通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