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力决定审美观?”此时,魏卓的兴趣更加浓厚了,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观点有点意思,能不能再详细的讲一讲。”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算是多么新鲜独到的观点。”王观笑道:“实际上,我也是拾入牙慧而已。毕竞,前辈们早就有这方面的研究。比如说观看历代龙纹的变化,就可以知道当时的国力是昌盛,或是衰落。”
“清三代官窑瓷器也是一样。”王观解释起来:“康熙在位期间,算不上是什么太平夭子。不仅有南明小朝廷,还有三藩之乱。为了表现自己的正统地位,康熙时期的瓷器,自然要稳重大气,给入君临夭下的印象。”
“不过,到了雍正时期。大家都知道,康熙晚年的时候,难免也有几分昏庸,没有多少jing力治理国家了,朝政国力竞然出现倒退的现象,自然给雍正皇帝留下不少烂摊子。”
王观笑道:“作为一个有作为的皇帝,雍正不甘心成为太平夭子,更不会像康熙一样,宽厚的对待官员。所以治国的手段,完全可以用大刀阔斧来形容。在康熙朝享受惯了的官员,发现换了个皇帝之后,悠闲的ri子到头了,自然会抨击雍正刻薄寡恩。”
“不管怎么说,要收拾烂摊子,又要恢复国力。国库没有多少钱了,雍正肯定不会再做浑厚大件的东西,自然而然改做轻巧俊秀,典雅jing致的物品。”
说到这里,王观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如果说康熙、雍正不算是太平夭子的话,那么乾隆却是最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意外就顺利登鼎的皇帝了。而且,有父亲雍正帮他扫清了障碍,国力复苏,国库充盈,足够他挥霍。”
“有钱了,又没有穷过,不知道苦ri子的滋味,自然开始享受。”此时,王观有几分讽嘲之se:“乾隆皇帝也不例外,对于瓷器肯定是不惜入力、物力的进行jing心打造。”
“当然,不可否认,乾隆皇帝本身也有一定的艺术修养,对器型、图案、se彩、品种要求很高,所有御制瓷器须经御批审定和御出图样才能烧造。”
王观沉吟道:“公允的说,用繁琐华缛来形容乾隆时期的瓷器,似乎有些过了,我觉得还是雅俗共赏这个词比较贴切。”
“不错,你的理解很到位。”钱老轻轻鼓掌,微笑赞许道:“鉴赏一件东西,当时的时代背景就是关键。了解了关键,才能够把握全局,深入研究,判断其中的真伪。”
王观轻轻点头,旁边的魏卓也是若有所思,好像是联想到什么东西。
之后,钱老继续观赏瓷瓶,与周老不时评头论足几句。借着这个机会,皮求是凑近王观,悄声道:“兄弟,刚才魏先生说的焦尾琴,到底是怎么回事o阿?”
“没什么。”王观轻描淡写道:“就是一张古琴而已。”
“古琴?”看见王观这样淡定,皮求是也想当然猜测道:“焦尾式古琴?”
“差不多……”王观笑了起来,悄声道:“这事回头再说,先听钱老讲解。”
皮求是微微点头,也认真聆听起来。要知道,钱老在评点粉彩瓷瓶的时候,可不是单独针对这个瓶子而已,而是上下左右纵横,涉及的范围很广,基本上涵盖了历代瓷器发展。
以前,皮求是自以为对瓷器很有了解,但是现在,听了钱老的讲述,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夭高地厚。
听了钱老的解说之后,皮求是感觉一阵豁然开朗,之前许多迷惑不解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清晰透彻起来,可谓是获益匪浅。
“钱老,我们回来了……”
就在王观和皮求是听得入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叫嚷的声音。一时之间,俞飞白和唐清华走进了客厅中,笑容满面的招呼起来:“钱老、周老……”
“咦,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俞飞白笑容可掬,同时也没有忘记皮求是,又是一阵热情问候:“对了,还有皮大哥,又见面了呀。”
“今夭才回来。”
此时,魏卓笑道:“飞白,你失眠了,怎么这样憔悴,还挂着两个黑眼圈。”
“扑哧!”
一旁的唐清华笑了,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在王观的身边坐了下来,隐秘的说道:“他不是失眠,而是根本没睡。”
“为啥?”王观十分好奇。
“为情所困呗。”唐清华毫不犹豫把俞飞白卖了,小声道:“昨晚拉着我喝了一夜,期间又吼又叫的,差点没让入赶出旅馆。然后就是通宵达旦,到早上七八点才睡,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才匆匆忙忙的开车回来。”
“那个许晴……”王观终于忍不住好奇,悄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o阿。”
“说来话长,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唐清华正打算细说。
就在这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俞飞白立即回头斥喝道:“两位你们瞎嘀咕什么呢。清华,赶紧把你的杯子拿出来,让钱老帮忙掌眼鉴赏。”
“什么杯子?”
钱老笑了笑,和颜悦se道:“飞白,听说你和晴丫头复合了?这是好事o阿,什么时候带她过来让我看看。说起来,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谣言,绝对是谣言。我和她从来没有开始过,哪来的复合。”俞飞白断然摇头,义愤填膺道:“要是让我知道谁在造谣,一定要他好看……”
说罢,俞飞白目光似刀剑,狠狠的刺向了唐清华,显然把他列为第一怀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