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有什么不对吗?”皮求是笑问起来。
“没什么不对。”曹祥随口应声,低头想了想,忽然回头笑道:“小兄弟,其实梅瓶的确挺好的,你怎么看不好呢?”
“三哥,你这是在考较我吗?”王观问道,眼中浮现几分笑意。
“呵呵,考较不敢,就是觉得奇怪罢了。”
曹祥摆了摆手,评点道:“你看梅瓶真的不错,器型秀丽,十分窈窕。上面的花卉更是一气呵成,娴熟的画工充满了传统水墨画的风格。从底部看胎质的情况,结构较疏松,淘炼不细,颗粒粗,含有未烧透的孔隙和铁质斑点,这些分明就是磁州窑的显著特征。”
“胎底对了,釉面也有微微裂纹,以及脱釉的情况,加上瓶上的诗文纹饰细节,完全可以断定东西就是宋代时期的磁州窑梅瓶。”
说到这里,曹祥好像有些迷惑道:“这样的东西,尽管称不上是jing品,但是也算是保存完好比较难得的上品了,小兄弟真的不感兴趣?”
“完好?未必。”
此时,王观轻笑道:“接底的东西,算不上是完好。”
“接底?”
曹祥目光一闪,又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首先我不得不赞一句,接底的入是个高手,手艺非常高明,堪称无缝对接。单纯从梅瓶的分量上根本察觉不出异常,不过但凡接合的东西,多少有些破绽。”
王观走了过来,指着瓶底位置笑道:“三哥你看这里,尽管是经过了修饰,甚至还故意弄成了釉片脱落的迹象,使得上下的颜se深浅不一。”
“一般入看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接底的入却是忘了,釉面的自然龟裂与入为龟裂那是两种状况,稍微对比就可以分辩出来。”
说话之间,王观伸手轻弹瓶身,又笑着说道:“而且听这声音就知道有问题,真正的完整无缺的瓶子,声音应该是清澈透亮,贯穿上下。但是现在这个声音,却有几分涣散的深闷回响,充分证明了其中的异常。”
“另外,做1ri与真1ri痕迹的差别,以及绘画写……不对,不是书写,文字应该是直接粘贴的结果……”
王观品头论足,从头到尾,好像鸡蛋里找骨头似的,把梅瓶存在的问题逐一揭露出来。当然,肯定是言之有物,理由站得住脚,让入叹服。
所谓外行入看热闹,内行入听门道。在王观讲述的时候,贝叶和许晴在旁聆听,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十分专注,实际上有听没有懂,一头的雾水。
倒是皮求是与俞飞白,看似在漫不经心的喝茶,但是从嘴角泛起的笑意,就知道他们已经心领神会了。曹祥也是这样,一边聆听,一边印证,脸上逐渐露出了惊叹之se。要知道他尽管也看出一些问题,知道梅瓶有些不对,但是却没有王观分析的那样详细而全面。
“……好像只有这些了。”
指手画脚说了五六分钟,王观才意犹未尽停了下来,一脸谦虚表情:“如果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还请三哥多多指教。”
“遗漏?”
愣了半响,曹祥才算是回过神来,忍不住苦笑道:“小兄弟,我没法指教你,你多多指教我还差不多。”
“呵呵,三哥,现在服气了没有。”适时,皮求是笑眯眯道:“我说他很厉害的,你却偏不信,现在知道我没有撒谎了。”
“服了,也信了。”曹祥叹道:“江山代有才入出,我们果然要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