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夜幕降临。不过白日是个大晴天,夜晚万里无云,月光皎洁的照射在地面上。
此时的回仙坊却灯火通明,二楼酒楼上几个七八个衙役服饰的人围着一张大桌上,吃酒喝肉,好不热闹。旁边见了直起疑问为何衙役如此微薄的俸禄也能如此吃喝?难不成又打了白条?
可回仙坊的店家却一脸淡然的模样,因为就在刚才胡冲不但将之前赊账付清,还预支了这一次账,让得愁眉苦脸得掌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胡头,您这下可发达了,这赏银够你在回仙坊快活好一阵子了!”其中一个衙役咬着瓜子说道。
胡冲的功劳前日下来了,一共宝钞三贯合铜钱三千文。这是笔不小的钱了,自然躲不过方国正王豫等人上下其手,实际到手不到一贯五。
徐莫行喝了口米酒道:“只可惜,钱少了一半。美中不足。”徐莫行最缺的便是钱,所以这些时日算是对钱做足了功课,他才知道大明不用金银,燕王刚即位便禁止了金银流通,统一用明太祖发行的大明宝钞。
不过胡冲倒是不以为然的道:“咱们这些下人,不就是给人卖命混口饭吃,上头能够咱们分一杯羹吃,能拿一半已经是不错了。”说着说着一口烧鸡一口酒的吃下肚。
徐莫行却暗自忖度人性本贪,人为财死这句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洪武时期反贪严刑峻法,杀了不知多少人。这才过去没几年,贪污之风又起,愈演愈烈。可见贪人可以杀完,可贪心是杀不完的。
可徐莫行毕竟是现代人,胡冲这些人觉得堂尊拿他拼命换来的是该的,是赏脸,徐莫行却对这种蝇贪嗤之以鼻。
说话间一个衙役问道:“诶,徐爷据说你这大半月都在盘龙山脚以劈树习武,给兄弟们说道说道这是啥高明的武功呀?”说罢四周人也跟着起哄。
徐莫行摇摇头道:“莫行哪里有什么高明的武功,只是我为人笨拙,不懂得太高明的武功,只是往死里下功夫,用最笨的办法去做,各位兄弟见笑了。”
“嗨,徐老弟谦虚了,在咱们这儿谁不知道你雨夜一箭击毙那贼寇?端的是厉害!”胡冲说着翘出根大指。
徐莫行眼睛左右扫了一下道:“不瞒胡大哥和各位兄弟说,莫行虽然箭术颇为研究,但是这近身刀功可差之千里,所以只得每日劈树以练刀法。”
胡冲拍拍徐莫行肩膀道:“徐老弟,我说是什么大事,嘿,哥哥我虽说不是那行家里手,却也深通搏杀之道,这粗浅的劈砍嘛,老哥还是会的,待日后空时,授予你两招傍身之用。”
徐莫行举起酒杯敬了胡冲和衙役们一碗“小弟如今能脱罪入职,全靠胡爷和各位兄弟帮衬,徐莫行在此先干为敬。”说罢一碗米酒下肚,只觉得这前世的酒度数着实太低,喝了这么多碗毫无感觉。
酒过三巡,徐莫行离夜禁的时间便也近了。这大明的夜禁还是相当严格的,一更天三点鼓,无公事喜丧不可随意走动。
各行各业开始打烊,街道上的行人也逐渐稀少起来。街道上偶有几盏灯笼亮起,微弱的火光在纸笼里跳动,巡城的官兵开始了巡视,驱赶着街道上为数不多的人。
徐莫行与胡冲手傍着手走在后面,几个喝的半醉的衙役脚步凌乱的走前前面胡扯着。“胡老哥,小弟有一不情之请想请胡老哥帮忙。”
胡冲拍着胸脯道:“徐老弟尽管放心说,若是哥哥我能帮上的义不容辞!”
“小弟需要一把小弩和一张弓。”徐莫行伸出食指比了个一盯着胡冲说到。
胡冲苦涩道:“徐老弟,只需要这两样东西吗?”
徐莫行坚定的点点头,要弓是因为他惯于射术,上次雨夜激战来的仓促,便觉得在真实交手状况下完全与后世死靶不同,自己这死靶功夫在这大明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况且久不练习,连死靶的准头都是会跑偏的。
至于要小弩也是随身携带,以备不测。自己刀法还未熟络,若是那逃走的凌如秉去而复返找自己寻仇那便大大不妙了。虽说不起上次,自己对于刀法算是初步了解了个大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能在凌如秉手下活命。若是自己对上凌如秉依旧是十死无生。
胡冲艰难的摇摇头:“这弓衙门自己的武库里确实是有,可是一直是有记录在案的,所有的出纳都有李典史在负责,李典史如今养伤这出纳也是由王县丞兼着,我虽在捕快里算是号人物,但涉及到官吏的层面,我便做不了住了。咱们衙役小的连吏员都不算。”
徐莫行叹口气点点头,他早便知道武库里有弓,那日雨夜他便是误打误撞冲进了武库里去了弓箭折返回来。只是那是因为事急从权,事后还是得还回去。他亦知道出纳严格,只是,他目前能认识的愿意帮他的最高也就到胡冲这里,如果他也没有办法自己也是没辙。
正当徐莫行失望的叹气时,胡冲却嘿嘿道:“徐老弟何必糟心,虽然这衙门的弓借不到,不过我老胡家的弓还是有的借的。”
徐莫行抬头看着胡冲,他知道这些个衙役属于确山本地人,地头蛇各自也都有各自的家,而知县县丞等官吏是属于流官,是听候朝廷派遣,就算换了多少任知县,他们这些铁饭碗都是不会变的,当然长徐莫行这样的特例除外,只是徐莫行没曾想到这胡冲家里竟藏着一把弓。
胡冲看着徐莫行脸上略带惊讶的表情得意道:“这弓当年也是俺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