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猜,我把谁带回来了?”萧子君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呼喊,把他的妻子赵可柔以及其他众人都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听萧子君如此说,萧铁城心中一动,目光急急落在了正在拾级而上的人群中。
就连周依依也是神情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地从后面小跑着来到人群前向下观望。
从萧子君的话语里,很明显,他听出了似乎是他已经找到了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萧子青,否则萧子君不能这样说。
然而,萧铁城身边一个也在向下边观望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时却突然说了一句话,周依依充满希望的心,顿时一片冰凉。
“是啊,怎么可能呢?是自己思念子青已有心魔,子君怎么可能没到东极岛就找到子青呢?”周依依如此想着,神色颓然地转身步履蹒跚地向人群外走去。只要不是自己失散的儿子,无论来的是谁,都不会让她感觉到宽慰的。
更不用说,来的只是三弟萧铁英的一个旧友。
因为刚才说话的那人正是丈夫的三弟萧铁英。他从来的人群中认出了某一人,并且说道,“哦,我以为子君把谁带来了,原来竟然是我的老相识临海城蒙家的家主蒙布托。”
就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周依依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无情地浇灭了。
她依旧坐回了开始坐着的那块大石上,望着深远的天空,思绪与思念又回到了遥远的东极岛,回到了那个自从分别后就再未谋面的孩子身上。
“啊,蒙兄,真是哪股风把你给吹来了。”
萧铁英等萧子君快到跟前时,向着人群中的蒙布托喊了一声,举步迎了上去。
声音传到了周依依的耳中,她颓然地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似这种门中迎来送往的事情,自然有丈夫和其他人应酬,不需要自己出面的。
而通往宗门的石阶上,萧铁英所招呼的蒙布托只是冲萧铁英拱了拱手,并没有说太多。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只是东盟的一份子,并不是主宾,有盟主在此,并没有他上前寒暄的份。
萧子君也没管那些,他看到了父亲站在宗门前,也看到了不远处要转身离开的母亲。回到龙溪山的兴奋,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少门主身份,他快步登上了石阶,冲着母亲的背影喊道,“母亲,我把二弟子青带回来了。”
“什么?子青?”正要迈步离开的周依依听到这句话,突然转身,疯了一样地跑了回来,站在台阶上方看向上山的人群。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蒙布托,此人正面带笑容地向上边挥手,“子青…….”
周依依的呼唤刚出口,马上就收了回来,因为她发现,这个人比自己还老,肯定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萧子青。
她的目光立刻转移,在人群里寻找着。
当她看到了于天则,马上换人,这个肯定不是。
看到了竟九尊,这个肯定也不是,比刚才那个还老。
目光不停移动着,突然,周依依的目光落在了林晨的身上,就再也挪不动了。
“是他,他就是子青。”
周依依健步走下台阶,向林晨行去。母子连心,她看到林晨马上生出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
“没错,这就是我的儿子——萧子青。”
林晨并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是走在队伍中稍微靠前的地方。
周依依向他走过来,前面的人知道林晨与宽剑门萧家关系极为亲密,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周依依身后,萧铁城也移步下来,向林晨走来,目光始终不离林晨的身上。在他旁边,已经走上来的萧子君也折返下来,一起走向林晨。
林晨微笑地看着走下来的一女一男,两个年过五旬的老人,他停住了脚步。
“父亲,母亲,这就是二弟子青。”萧子君搀扶着母亲,用手一指林晨,对着周依依说道。
周依依来到林晨跟前,一把抓住林晨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忽然抱着林晨痛苦失声,“青儿,让你受苦了。呜呜……”
林晨用手轻轻拍了拍周依依的后背,“母亲,孩儿来晚了。”
“二弟,这是父亲。”等母子俩相拥了一会儿,周依依泣声稍敛,萧子君用手一指站在母亲身后的萧铁城对林晨说道。
萧铁城走上前一步,拍了拍林晨的肩头,哽咽道,“青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孩儿见过父亲。”
赵可柔扶住泪眼朦胧的周依依之后,林晨对萧铁城躬身施礼道。
萧铁城将林晨一把扶起,也是上下端详了一番,觉得确实与萧子君十分相像,眉宇间也有着自己的影子,只是他还是问了一句,“青儿,这么多年难为你了。你的信物可曾带在身边?”
林晨知道验看信物是必然的,他从怀里取了那枚令牌交给了萧铁城。
此物一经掏出,萧铁城一把接了过来,仔细看去。周依依的目光也落在了盾形铁牌上,只看了一眼,她又抱着林晨痛哭起来。
没错,虽然只是一眼,她完全能够确认,这枚盾形铁牌正是当年自己放在儿子萧子青襁褓之中的那枚。
既然有此物,林晨的相貌又与萧铁城非常相像,周依依自然再无任何怀疑,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女人大多是感性的,而男人多是理性的。
她在这边痛哭,萧铁城已经仔细看完盾形铁牌,同样是确认无误。但他立刻将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