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
“狗子。”
“大牛。”
叶渺喊了几声,不一会旧巷里破旧的一扇扇木门后,探出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二丫柔软的头发被绑成一个小鬏鬏耸在头顶,两缕碎发垂下,衬着她黑白分明的眼越发明亮。
“二丫!”叶渺欢喜地朝她招手。
小丫头怎么越长越可爱啊!
她有些日子没来了,二丫迟疑了一会才认出她来。
“糖。”她软糯又带着惊喜地喊了一声。
叶渺:...
小脑袋的主人们听到这个糖字,立马双眼一亮,争先恐后的从木门后跑出来。
伸着手围着叶渺,像小麻雀似地叫个不停,“糖,糖,糖!”
叶渺:...
不过就是想听一声阿娘,何其艰难!
她拿出糖分给小孩子们后,伸手捏了捏二丫的小脸蛋,“二丫,你哥哥他们呢?”
二丫拆了一颗糖塞进小嘴,将剩下的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小荷包后,软软道:“阿娘带着哥哥去挣银子了。”
“其他人呢,都去挣银子了吗?”狗子过了年该有六岁了,做些简单的活也可以。
不过叶渺记得有几个比二丫大点的都不见人,刚才那些小孩子里有好多陌生的脸孔。
二丫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阿娘说,可能回老家或被亲戚接走了吧。”
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叶渺猜想可能是二丫之前发现有些小玩伴不见了,问她娘,她娘说可能回老家或被亲戚接走了。
叶渺蹲在地上,又拉着二丫东扯西拉了一会。小丫头现在没那么怕她了,不过还是很害羞。
这时一个乱糟糟头发的男孩子从不远处跑来,“阿娘!”
二丫听到这声阿娘,立马瞪大眼,惊得什么似的,看来是想起之前叶渺要她喊阿娘的事情。
“阿娘!”胡信跑到叶渺面前,笑嘻嘻地伸出手,“阿娘,有糖吃吗?”
叶渺笑眯眯地应下。
明知道胡信是那种有奶便是娘的人,她还是开心地将糖拿出来,分给胡信。
看到胡信迫不及等将糖往嘴里塞,叶渺打量了他几眼,讶异道:“胡信,你生病了吗?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别提了。”胡信一屁股坐到叶渺身边的地上,有气无力道:“自那日之后,毕方姐和大哥没少整我。不让我吃饱,不让我喝好,不让我睡好,能不瘦吗?”
“这都快半年了!”叶渺道:“沈小姐和沈狼的气还没消?”
“换你你能消吗?”胡信反问。
叶渺默然,换她当然不会消,她会直接杀了对方。
这下突然有点体会沈毕方和沈狼为何还在折磨胡信了。
不能杀了他,折磨折磨解解气也好。
但看看干枯瘦小、拼了命也想活下去的胡信,叶渺不禁叹声造化弄人。
“我之前去过临安侯府。”胡信突然道。
“什么时候?”
“临安侯府办喜事的时候。”
叶渺道:“去做什么?吃喜宴?”
大户人家办喜事的时候,会特意多做一些,让一些贫穷的人去吃。
“喜宴吃了,不过更重要的是与我性命攸关的事。”胡信道:“被毕方姐和大哥欺负了几个月,终于等到有个机会可以扳倒他们,所以我去临安后府了。”
叶渺突然明白他去干什么了。
“我看到一个跟你长得走几分像的女人,猜想应该是你阿娘叶大夫人,便去跟她说,我知道去年年底是谁抓走了叶三少爷。”
跟她长得有几分像?那应该是方婉柔没错了。
叶渺问道:“后来怎么样了?她不相信你吗?”
这事沈毕方没有来信,方婉柔没有提及,叶渺很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胡信看了她一眼,“你们临安侯府的女人,个个都好奇怪。叶大夫人相信了我的话,但她没问我是谁,而是让我去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叶渺心中隐隐猜到方婉柔让胡信告诉谁了。
“你想的没错,就是你祖父,临安侯。”
“你全说了?”叶渺问。
胡信垂头丧气道:“我被欺负的狠了,本来去的时候是想全说,想借临安侯府的力量,除掉毕方姐和大哥。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下了。你祖父除不除得掉毕方姐和大哥我不知道,但他们除掉我轻而易举。我不能冒险。”
“所以你最后什么都没说?”
“都去你祖父面前了,我哪能什么都不说?”胡信道:“我就指出了是谁让大哥绑走叶三少爷的人,叫什么南嬷嬷,听说后来死了的那个。”
叶渺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半夜南嬷嬷和叶云涛的事情被揭穿,是因为叶青石知道南嬷嬷收买人绑架叶海,派人去抓南嬷嬷来问话,结果抓到南嬷嬷和叶云涛在一起。
不过奇怪的是,方婉柔为何不自己问胡信是谁绑走了叶海,反而让胡信告诉叶青石?
是她一早就知道是孟浅月指使的,怕自己说叶青石不信,所以让胡信去告诉叶青石?
那南嬷嬷和叶云涛的事情,是碰巧,还是在方婉柔的算谋之中?
“你们临安侯府的女人,一个二个都好奇怪。”胡信嘀咕着重复了一句。
他总共见过两个临安侯府的女人,一个天天拿糖哄着让人喊她阿娘,一个见到绑架自己儿子的凶手的知情者就在面前,却没有半点动容,反而温柔的让他去找别人告状。
胡信的自言自语点醒了叶渺,看来她这个阿娘,不是看起来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