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护法。”
“跟余欣说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大护法英明。”
老者垂下浑浊的眼,黑色帽兜将他整张脸几乎遮住,面上神情阴暗难明。
“继续关注。”
“是,大护法。”
——
青州,公主府。
冬日的寒风卷着雪花从翘起的飞檐上飞落下来,迅速融入地上的积雪中。
一名少女拢着披风揣着手炉,从雪地上匆匆而过。
“公主,五小姐来了。”阿圆站在厚重的精致门帘前,脆声道。
随即,南宫莲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阿圆轻轻将门帘挑起一条不宽的缝,“五小姐,里面请。”
叶梨侧身钻进去,那门帘迅速放下,生怕清冽的寒风吹进去,吹着了里面金贵的人儿。
屋里同外面,简直两个世界。
温暖的空气中,缭绕着淡淡的香气。
叶梨站在门口的火炉旁散了散身上的寒气,除下披风放在架子上后,才向前走几步行礼,“女儿给阿娘请安。”
南宫莲闭眼侧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张石榴红的五子登科的锦缎薄被。
因为怀孕的关系,她许久不施脂粉。
面色枯黄,隐约可见两颊的斑点,比叶梨印象中的样子,老了最少十岁。
眉毛极淡,嘴角下垂,曾经让叶梨贪恋的温柔不在,多了几分精明刻薄之相。
有一瞬间,叶梨竟然在南宫莲的身上,依稀看到了范知秋的影子。
她摇摇头,将这荒谬的想法,迅速摇出脑海外。
“阿圆,进来扶我起来。”
外面的阿圆应了声后进来,南宫莲缓缓睁开眼,在阿圆的协助下,吃力地坐起身。
近九个月的肚子,大得有些吓人。
“坐下吧。”南宫莲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示意叶梨坐下说话。
“是,阿娘。”叶梨顺从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微垂,一副聆听教诲的乖巧模样。
“昨儿晚上,我收到上京来的消息。”南宫莲喘着气,一字一字慢慢道:“是关于阿锐的。”
她因为年纪长,又是头胎的关系,怀得格外辛苦。
叶梨心口一跳,苍白的指尖紧了紧,却没有接话,等着南宫莲继续往下说。
“两个多月前,阿锐被程世子秘密带到陈留,昨儿又被带了回来,据说一回来,就被押到了皇上那儿。”
南宫莲撑着额头,她说得虽有些费力,语气却轻松平常,似乎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看来阿锐在陈留伪造书信,许将军营救不及,导致陈留差点被毁的事情被发现了。”
叶梨大惊,若南宫锐被发现了,那他有没有供出她来?
她不由眼神慌乱地望向南宫莲,“阿娘,小王爷有没有...”
她越急,南宫莲越不急,不再说南宫锐的事情,转头说起了叶云琅。
“陈留危机解除,你大伯立了大功,想必朝廷会更加看重。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你大伯定会加强防备,看来得重新想别的办法。”
叶梨明白南宫莲的意思,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收紧,咬着唇道:“女儿只认识小王爷,现在小王爷的事被揭穿,女儿自身难保,只怕帮不了阿娘了。”
南宫莲笑了笑,明明是同以往一样的笑容,落到叶梨眼里,却无端头皮一麻。
“怎么会呢?你可是阿铭阿海的亲堂妹。”南宫莲意有所指道。
叶梨震惊不已,吃惊地看向南宫莲。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她对付叶铭叶海!?
不,她不能做!叶渺要回来了!
“阿娘,二哥哥三哥哥待女儿极好,是女儿至亲之人,女儿没办法...”
叶梨话没说完,只见南宫莲朝她微微一笑,神态里说不出的讽刺。
范知秋和叶菁才是她的至亲之人,她还不是说烧死就烧死了?
叶梨只觉似有冷风吹过,有种被看破的心虚,不由自主改了口风。
“祖父保护得紧,学院里防护极严,二哥哥和三哥哥功夫又好,女儿...女儿根本没机会...”
“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只要你配合就好。”
事实上南宫莲在十月中收到陈留之危已解除的消息后,已经派人向叶铭叶海暗中动过手。
奈何叶铭防备极重,与叶海一刻不分离,加上不知哪来的暗中势力保护着他们,次次都失败而归。
所以南宫莲决定改变策略。
叶梨咬着唇没吭声,实则在心中衡量得失。
上次写信给南宫锐是逼不得已,也是因为叶渺不在那里,她才敢硬着头皮写了。
现在叶渺马上就要回来,以她的聪明,她要是有什么小动作定能被她看穿。
这样一来,叶渺以后不但不会帮她,反会与她为敌。
叶梨暂时不想与叶渺为敌,她需要她来对付叶蓉。
“阿梨,你该知道,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爹和你哥哥。”南宫莲温和道:“我肚子里这胎,太医早说了是个女儿。”
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失去叶渺的支持!南宫莲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这个继女,根本半点不会被她放在眼里!叶梨心想。
“女儿昨儿去看过祖父,祖父身子骨比以前更硬朗了。袭爵一事,女儿觉得不必急于一时。”她委婉劝道。
话落,只听南宫莲冷冷笑了一声,“看来阿锐伪造书信事件的原委,我该奏明皇兄,让他好好地查一查!”
不紧不慢的语调,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