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将叶珠从床上抱起,塞到南宫莲怀里,“你想让她一个人冷冰冰地走吗?”
怀中的叶珠闭着眼睛,像个是睡着了一般,南宫莲搂紧她,嚎啕大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哭出了一个母亲即将失去孩子最深切地痛。
叶渺想起宝儿,不忍地别开眼,无意看到放在一旁的药碗。
她走过去端起来闻了闻,眉心皱起,“这药是谁开的?有药方吗?”
小丫鬟连忙战战兢兢地递上药方,“药方在这,是奴婢...奴婢煎的药。”
叶渺看了眼药方,又闻了闻那剩余的药,眉心皱得紧紧的。
不对,不对劲!
“这是你亲手煎的?”
“是...的。”
叶渺朝小丫鬟走近两步,隐约闻到她身上残留的药味。
没错,她身上的药味是对的,药方也是对的。
只有叶珠喝剩的药,是不对的。
“带我去煎药的地方看看。”
“是,三小姐。”
小丫鬟领着叶渺向外走去,风雨极大,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叶渺走出院子后,猛然察觉附近有人,厉声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一道穿着蓑衣的身影走过来,“三小姐,是奴婢,五小姐担心七小姐的病情,让奴婢来看看。”
风将玲珑身上的蓑衣吹起,有淡淡的药香顺着风雨吹过来,吹进叶渺的鼻子里。
她面色一变,瞬间便明白了所有事情,沉声对着那个小丫鬟道:“你回去吧。”
小丫鬟不明所以,行了个礼返回去了。
“那奴婢也先告退了。”玲珑福了福,转身向前走去。
背后一道冷光,如附骨之蛆,让她浑身发凉,她不由加快脚步。
——
无论南宫莲怎样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怀中的叶珠终是越来越冷,直到没了半点气息。
南宫莲抱着她,坐在地上直到天黑,奶娘点亮了灯,灯光将屋子照亮,她才似乎从虚无中回过神。
“刚刚三小姐,问你们什么了?”南宫莲出声问道,声音干冷得让人听了头皮直麻。
小丫鬟颤抖着道:“三...三小姐问了药方,又问了谁煎药,还说要去看看煎药的地方...”
“看了后她又说了什么吗?”
“没...没去成,路上碰到玲珑姐姐,三小姐便让奴婢回来了。”
南宫莲晦暗的眸子,陡的射出一道光芒,“奶娘,将药方和这碗里的药渣,拿出去找大夫瞧瞧。”
奶娘不敢拒绝,“是,三夫人。”
说完穿上蓑衣,将药方和药渣包得严严实实地出了门。
快天黑的时候,奶娘回来了,面色比出去的时候更是白得吓死人。
“三...三夫人,奴婢找大夫看过了。”
“大夫怎么说?”
“大夫...大夫说,这药方里的药,和这药渣不是同样的药。”
南宫莲无声地笑起来,一副早就料到如此的模样。
小丫鬟吓得连忙跪下来,“三夫人,奴婢没动手脚,三夫人,您要相信奴婢!”
“我知道你没动手脚。”南宫莲道:“你去将五小姐请来,若她不来,你就说明天全青州城都会知道她做的好事。”
“是,三夫人。”
小丫鬟连忙跑去请叶梨。
风雨不停歇,雷声阵阵,闪电从窗子里照进来,南宫莲抱着叶珠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脸色像死人一样可怕。
奶娘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奶娘,扶我起来。”
两刻钟后,叶梨跟着小丫鬟来了。
“阿梨,过来。”油灯很暗,南宫莲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叶珠轻轻晃动,对着叶梨柔声道。
叶梨站在门边没动,“你找我什么事?”
“过来,替我抱抱阿珠,她睡着了,我抱得有些累了。”南宫莲道。
叶梨想说让奶娘抱,发现屋子里只有南宫莲一人。
“说起来,我都没让你抱过阿珠,以前我总是防着你,生怕你会害了阿珠,现在想想我这想法挺傻的,你和阿珠是亲姐妹,你怎么会害她呢?”
南宫莲圆润轻柔的嗓音在这昏暗的屋子里,好听得让人心头发软,叶梨却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过来抱抱她,阿珠这么可爱,你会喜欢她的。”
叶梨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几步,快要挪到南宫莲身边时,突然一道闪电,照在南宫莲身上。
叶梨看清她怀里叶珠灰白的脸,以及南宫莲似滴血的双眸,吓得“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她连滚带爬地想要远离,南宫莲快如闪电地擒住她的手腕。
“怎么,做了亏心事,不敢见我们母女是不是?”温柔的嗓音变成索命地语气。
叶梨拼命挣扎,“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故意装作崴到脚,让大夫晚来害我阿珠陷入危险,又让玲珑换了阿珠的药,害她...害她凄惨死去!”
“叶梨,你好狠的心!”
“我要你替我女儿偿命!”
一把亮晃晃的剪刀向叶梨当胸扎来,叶梨连忙用手去挡。
瘦弱的南宫莲在这一刻,化身复仇的母亲力气暴增,那把剪刀几次差点扎进叶梨的胸口,最后都被她挡了回去。
两人僵持了片刻后,南宫莲虽然凭一股毅力支撑着,然而孱弱的身体,终究没法长久支撑。
噗嗤!
在一次争夺中,那把锋利的剪刀,扎进了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