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起吃。”
程烁替她舀了碗粥放到她面前,看着她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喝起来,才同自己舀了一碗,陪着她一起喝粥。
待吃得差不多时,程烁道:“昨晚叶二小姐自尽了。”
叶渺惊讶地抬起头。
“说是因为记恨你没帮她考上太中学院,所以设了昨晚的局害你。”
叶渺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喝粥。
看来叶蓉叶梨是拉上叶兰一起,然后让叶兰做了那个垫背的。
“大姐姐和五妹妹倒是好手段。”她平静道。
程烁咬了口包子,轻描淡写,“这两个人,留不得。”
叶渺心口一跳,“这事你别管,我自己处理!”
看到对面男子慢慢眯起的星眸,叶渺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急反倒惹他起疑了。
“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我的堂姐妹。”叶渺掩饰地喝了一口粥,“我怕祖父经不起这个折腾。”
叶青石的身体年轻时亏空得厉害,仅管因为叶渺的重生,他已经多活了两年多,但身子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人在老了身体又病的情况下,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脆弱。
叶青石虽然最疼叶云琅,但不管叶云涛还是叶云泽,终归都是他的骨肉。
他们的孩子身上,也始终流着他的血。
若叶兰刚出事,叶蓉和叶梨再接着出事,只怕叶青石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叶渺也不知程烁信没信她这个借口,她低着头喝着粥,没敢看他。
过了一会,对面传来程烁淡淡的声音,“那你保护好自己,若有下次,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会杀了伤你的人。”
叶渺暗中松口气,“知道了。”
说完讨好地夹了最后一个肉包子送到程烁面前,笑眼弯弯,“谢谢你程世子,辛苦了程世子。”
程烁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就会说好听的话,不会来点实质的吗?”
叶渺便撑着桌边站起来,凑到他面前亲了他一下。
这才终于哄好了某人。
“这还差不多。”
——
临安侯府要办丧事,程烁和薛子瑶不便久留,跟叶青石叶云琅方婉柔请过安后,便相携告辞离开了。
乔方子听说几人受了伤,本涝旱模半道让乔河替他去请假,改道来了上京。
得知几人没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在上京自己的宅院住下,时不时过来帮点忙。
虽不太合礼数,但他与叶铭叶海称兄道弟,叶云琅方婉柔也不是拘礼的人,便由得他了。
期间南宫焱来看过两次叶渺,对于整件事情是宁贵妃搞出来的这个问题,叶渺不知道南宫焱知不知道。
反正看他面上担心挺真诚,送的礼也很真诚。
叶渺虚与委蛇地应付,做足姿态给叶蓉和叶梨看。
她在院里养伤一直没出去,不过从桃花口中得知叶蓉和叶梨气得不行。
守灵的时候摆出一副臭脸,差点让前来吊唁的人以为对他们有意见。
叶兰死后,徐姨娘开始几次三番地寻死觅活,后来不知是想开了还是怎的,桃花说再也没见徐姨娘哭过。
只是她不哭的样子,比哭更让人觉得悲伤难受。
叶渺对徐姨娘的感觉深有同感。
叶云涛不生性,叶兰是徐姨娘的全部,她对这个女儿倾注了全部的爱,力所能及地想让她过得更好。
现在这个女儿突然走了,白头人送黑发人,她上辈子的支柱和下辈子的希望分崩离析,此时活着,大约也就是具行尸走肉了。
叶渺想起前世的叶兰和徐姨娘,不禁心生感慨。
那些恩恩怨怨,随着叶兰的死,叶渺放下了。
二姐姐,今生你会如此,多多少少有我的缘故,所以后来我忍你让你。
但愿来世,你能如前世一样,幸福美满地过一生。
——
头七过后,叶兰下了葬。
下葬的那天,天空飘起了小雨,寒风挟着雨丝,让人骨子里都是冷的。
披麻戴孝扶棺的人是叶恩,徐姨娘神情麻木地跟在后面,一直没有半点表情。
直到棺材放下的那一刻,叶渺才看到她嘴角抽动了几下,眼眶迅速泛红,但很快又恢复成麻木的状态。
叶渺在心中叹口气。
如果不麻木,徐姨娘大概就活不下去了。
人要活着,总要给自己一个逃避的借口。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已是晚上。
叶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自己的院子。
“阿润。”她边掀帘子往里走,边揉着眉心,“送点热茶过来。”
最近气温突然下降,又晚晚守灵,似乎有些着凉了,头疼得厉害。
刚掀帘进去,叶蓉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想要退出时,突然一道寒光贴着她的头皮转了一圈。
她待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嗤!
有人点亮了油灯,屋里一下子亮起来。
身形纤细的少女,双手捧着油灯转过身。
温暖的光芒下,她白皙的皮肤如上等的瓷器。
“大姐姐站在那坐什么?过来坐啊。”
叶渺将油灯放在桌上,径自坐到桌边,“这几天大姐姐累坏了吧,来喝杯口热茶。”
她倒了两杯,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两口,“放心吧,我不会在茶里下什么软筋散。”
“对付你,根本不需要。”
叶蓉站在门口没动,“三妹妹来我这里做什么?”
“晚上睡不着,想找大姐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