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生石上没有他的名字,他就想办法刻上去。
——
相府。
因为老楚相和叶渺的关系,齐皇格外开恩,只是没收了相府的财产,没有连罪相府其他人,也没有收回相府。
从外面看来,相府依然是从前那个相府,石雕狮子,朱漆大门。
可里面,终究是不同了。
府里下人早就跑光,徒留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
因为没有人打扫,风光了一百多年的相府,到处都是积雪以及下人逃跑时来不及带走的杂物,凄凉得让人不胜唏嘘。
在这荒凉的院落里,有一处突然冒出青烟,紧接着,听到几声被烟呛到的咳嗽声。
随即,一个穿着粗布袄裙的少女,从春芳院的厨房里冲出来。
她头发凌乱,面上被烟熏得白一块黑一块,不过仍然瞧出那容颜,高鼻大眼,正是楚玉珠。
楚玉珠被烟呛得咳出泪,用袖子胡乱地抹抹眼角后,又冲进厨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类似药之类的东西出来,一路心往正屋走去。
她推开房门,掀开帘子,“阿娘,药煎好了。”
曾经低调奢华的寝室,如今只剩光秃秃的家私。
楚夫人躺在床上,低低咳嗽,听到楚玉珠的声音,挣扎着坐起来。
她倒不是多严重的病,因为楚相逼宫失败,受了些打击染了风寒。
之所以卧床不起,是因为知道楚殇出家的消息。
楚相被囚,楚氏一族被贬为平民,于楚夫人固然是沉重的打击,但最致命的打击,却是楚殇。
楚殇出家当和尚,断绝红尘俗事,代表着楚氏一族,真的完了。
“阿娘,喝药。”楚玉珠轻声道:“再喝两副就好了。”
看着粗衣布裙、满面灰黑的女儿,楚夫人鼻子一酸,她的女儿,曾经是高高在上堪比公主的存在,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她不想楚玉珠难过,低头喝药,连着滴落到碗里的泪水,一并喝了下去。
“姐姐这是病了吗?”轻柔而慈悲的声音,随着掀开的帘子传进来。
虽一身素衣,薄施脂粉,却如一颗明珠,在这简陋的寝室里发着光。
楚夫人和楚玉珠看到来人,心中不由生出羞愤与嫉妒。
明争暗斗了一辈子,眼前的人依然是尊贵的皇后,而她们,却已沦为附下囚。
“皇后娘娘来民妇这陋室,有何贵干?”楚大夫人挺直脊背。
就算落魄了又如何,她休想她会向她低头。
皇后走过去,拉起楚玉珠的手,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她的脸。
“可怜的玉珠儿,真是受苦了。”话里的怜悯,配合着那帕子上的灰黑,让楚玉珠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楚夫人剧烈咳嗽,她们再落魄,也轮不到她来可怜她们!
“贵人尊贵,莫被这贱地玷污了,请回吧。”
皇后却是不理她,白皙的手指抬起楚玉珠纤巧的巴,神情温柔慈悲,“玉珠,想翻身吗?”
“如果你愿意,本宫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
——
转眼除夕到了,色也开始放睛,太阳暖洋洋的晒了几,地上积雪消掉大半,春似乎就要来了。
晚上要进宫同齐皇等人一起吃年夜饭,下午的时候,叶渺开始准备进宫事宜。
“宝儿,这是桃花姨姨给你做的新衣裳,想穿哪件?”
叶渺手中拿着两套绣着麒麟的缎面衣裳,一套大红色,一套宝蓝色。
宝儿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大红色,这个时候的宝儿,已经开始有自己的审美和意识。
叶渺便将宝蓝色的放一边,替宝儿穿上大红色的那套。
穿上大红色的宝儿,漂亮得像年画娃娃,叶渺忍不住亲了他两口。
“阿娘,穿,这个。”宝儿指了指一套大红色的宫装。
叶渺本来想穿另一套紫色的,但宝儿想她跟他穿一样的颜色,便换上了大红色那套。
她向来极能驾驭大红色,略一妆扮后,往那袅袅一站,整个人绝美得让人惊艳。
程烁进来见到牵着宝儿手的叶渺,眼珠子如被粘住似的。
他今日也难得的换上了一身暗红色,比之以往多了几分热情的烟火气,往叶渺身边一站,像是对刚刚成婚的夫妻。
“喵喵,你今日好美。”美得他只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人窥见半分。
叶渺抿唇一笑,波光流转,更是美艳不可方物,直把程烁看呆。
“程世子,你今日也好帅。”
“宝儿呢,阿娘,宝儿呢?”宝儿见两人互夸,巴巴地找存在福
“我的宝儿,最可爱。”
叶渺单手抱着宝儿,伸出另一只手冲着程烁盈盈一笑,“走吧,程世子。”
——
黄昏时分,一家三口坐着马车直奔皇宫,马车外有长公主的标识,宫门外的士兵连忙打开宫门,半点不敢阻拦。
除夕宴在御花园不远处的章华宫,三人一下马车,便见到齐蕙踮着脚尖,翘首以盼。
齐蕙在逼宫后的第二便醒了,之前为了迷惑人,梅山长研制出了解药,却没有立马给齐蕙服用,直到叶渺回来。
她一看到宝儿,立马提着裙摆跑过来,“大皇姐,皇姐夫,宝儿!”
嘴里喊着三人,却直奔宝儿而来。
“三姨姨!”白嫩的包子乖巧地喊了一声,齐蕙抱着他乐呵呵地狠亲了几口,“进去吧,大皇姐,皇姐夫。”
程烁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揽着叶渺往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