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连生只是下意思地唤了两声,便不觉热泪盈眶。
“爹爹,快请进院子,院子里暖和。”
翦清秋此时见了翦连生,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之前所有的怨责在这一刻,都已经不重要了。
想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
即便是父母,亦会因为顾及的太多,在子女的问题,也无法做到事事周全。
再者,即便她真是为了翦云照,心里有些介怀,而此时见了翦连生的样子,这份介怀也不足为虑了。
“好!”
翦连生哽咽着应了一声。
这一刻,他所有的担扰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女儿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他真的应该为此庆幸,她的女儿与寻常闺阁女子不一样。
而听说翦连生要住进院子里来,最高兴也最激动的就只有青稞了,她虽然在知晓所有后,对之前老爷夫人亦有一些想法。
但这点想法,与能与老爷相见,父女相见想比,那点想法已经忽略不计了。
所以,在黎玉停他们去相迎翦连生时,青稞便满脸洋溢着压抑的小兴奋询问翦清秋:“大小姐,是不是得给老爷院子里准备一套布艺沙发?”
“是哦!”
翦清秋得了她的提醒,跟着就请凝风与疾风拉一套过来。
小丫头们打扫完后,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床、衣柜、书桌、书柜等,这些必须的东西都有了,再摆上布艺沙发,沙发前面摆一张大几案……
翦清秋看了看青稞,见她尽力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不由得好笑:“去,知道老爷要来了,看似心里欢喜,却不知道去准备一些水果来。”
“是哦!”
青稞确认了自家大小姐的心情,她亦是欢喜的,看来,大小姐对老爷并没有多少埋怨,等会儿见了老爷,就能完全释怀了。
这样子最好了!
于是,乐颠颠的跑着去了。
翦清秋迎了翦连生进前院,疾风他们的布艺沙发还没有拉来,就先各自在蒲团上坐了。
尉迟元浩哈哈笑着:“这下好了,干爹这次可以好好的与大妹子相聚了,也可以好好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
“是啊是啊!”
翦连生的心情仍处于激动之中,听了尉迟元浩所说也只知道傻傻笑着应声附和。
黎玉停稍坐一会后,便站了起来说道:“翦叔,要不我们先走,你们父女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可能有许多话要说。”
“也是,干爹、大妹子,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歇息,反正来日方长。”
翦清秋望着他们笑了笑,道:“你们既然知道来日方长,又何必急着走呢?说到底,我爹爹也是为了公务而来。而且你们凌晨才去,晚上跟着就过来了,说明朝廷对酒精的提炼很是在意。
所以,你们不妨留下来,一边吃点水果,一边与我爹爹商议好明天的行程安排。”
黎玉停与尉迟元浩相互看了一眼,又再次坐了下来。
尉迟元浩又呵呵笑起来:“还是大妹子警醒,我这主事人倒是把这事忘了。不过,虽然我与干爹都是朝廷派来的人,但到了这里,还不都是大妹子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
黎玉停这时在一边招呼起翦连生用水果来,还说翦连生在这里,也是到了自己的家。
反而是他们,因为与翦清秋关系处得近了,虽是客居于此,却也在无形中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
翦连生的心情还没能平复,黎玉停拿给他的水果,他顺手接过,下意思地在嘴里啃咬了一口,感觉甜丝丝的。
他这猛不丁的一下就见到了忧思几月的女儿,还真是感慨良多。
这里是翦庄,是她女儿的庄子。她出门时所带钱财也不多,怎么会置办起这么大的庄子。
再看这屋子,翦清秋领着他进来后,顺便走了一遍,一边走,一边解说。
这设施也太齐全、太先进了,皇宫他不敢比较,但与王孙贵族、勋贵府邸相比,似乎住着更舒适。
难得的是,大冬天的坐在屋子里,很是暖和,原本在外穿着的皮质大衣,早就让翦清秋帮着脱了,挂到挂衣架上。
翦连生恍惚有一种置生于梦境的感觉。
而听黎玉停与尉迟元浩的意思,在这里,她这女儿是主导,而所有这些,都是因为她这被父母逼着离家的女儿才存在的。
翦连生迷惑地看向翦清秋。
而这时,翦清秋也正笑着看着他:“爹爹,家里可好?”
对于翦清秋来说,其实那个家还很陌生,甚至于除了父母,以及那挂名奶奶,她见到过外,家里的几位弟弟也不曾相见。
但她与翦连生已经见了这一会儿了,再不问起家里,势必说不过去。
而且,翦连生虽然与上一世的父母容颜相似,感情上也许因为借居翦云照身体的关系,由然有一种孺慕之情,而在此时此刻,却也不知道与之还能说点什么。
况且,说多错多。
“挺好的,你娘每天都念叨着,不知你现在过得怎样?弟弟们每天散学后,也时不时的追问他们的大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此时此刻,翦连生还是想适时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跟着便满怀愧疚的道,“照……秋儿,是爹爹主心骨不硬,才使得你受了劫难。你娘也是满心愧疚,说只考虑到你心思重,或许留在京城反而不好,这才起了送你离京的心思。但说来说去,我们做父母的识人不明、用人不详,才使得你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