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帮在江湖上除名了,就在总舵主张威死去后的第三天,而此时,头七还未过的张威,自然尚未下葬。
只是数天前还盛极一时的清江帮,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便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原本隆重的葬礼,却成为了许多清江帮堂主、香主们葬送生命的仪式。
张威的黄泉之行看样子是不会太过孤单了,只是张威尚且还有棺木成殓尸体,这些死的不明不白的清江帮堂主、香主们却连草席都没有混到一张。
那一夜曾与张威有过激烈的争吵,最终谁也未能说服谁的张仁,不知在死之前的那一刻,心中会想些什么。
他以为张威的做法会把清江帮拉上一条死路,所以,哪怕是逼迫张威喝下毒酒,他也再所不惜,大门他却从未想过,只要有一个苗头出现,整个清江帮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哪怕他再如何对那些人表示忠诚,哪怕他不惜为此亲手毒杀了他的义父。
因为,正如他对张威所说的那样,那些人想要再招一条狗为他们卖命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失之无谓的东西,显然是不值得人们多做太多思考的,扔掉就是了,反正,他们随时都能再找到全新的。
但很可惜,哪怕天下间真的有后悔药,对张仁来说也已经没用了,因为他已经没用了喝下后悔药的机会,因为他已经如他的义父一样,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是不知道若是真的有黄泉、地狱,再遇到张威的他,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
郭举终究还是离开了。
他终究只是六扇门的总捕头,而非皇帝的钦差大臣,他这次离开京城,也并非是为了代表皇帝的意志,插手清江帮,插手漕运,最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所以,清江帮已然覆灭的情况下,他啊必须前往下一个目标——铸剑山庄,继续他的“本职”工作。
而他本来就已经传遍江湖的威名,经过这一次清江帮的事情,显然也变得越发的震撼人心,不管江湖中人究竟又多少人是真的相信那个令人发笑的传言,但表面上,却显然是不会有人去质疑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出声质疑了,郭举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态度,因为无论怎么看,那个消息都是在夸耀郭举的武功。
虽然听上去很假,但花花轿子众人抬,十年未出江湖的六扇门总捕头,终于再次有了声音,终究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只有知道事情真相的郭举,心中满是苦涩,因为他自己显然是无法出声驳斥这条传言的,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沉默,任由这条夸张的传言,继续在江湖上肆意的传播着。
。。。
扬州府府城。
白十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做出的,要陪着朱瑾萱一起上路的决定了。
留在窑镇固然会因为时间的流逝,产生一定的风险,使得自己的名字通过锦衣卫的嘴传到皇帝的耳朵中,进而让他落到被皇帝清理的境地。
现在,他跟着朱瑾萱一起上路了,虽然暂时化解了这种危险,但很显然,他的境遇似乎也并没有比之前好到哪里去。
皇帝固然是不好惹的,可运河沿岸的诸多衙门,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一个偌大的清江帮,名声不亚于一流门派的清江帮,一夜之前便烟消云散了,仅从这一点来看,就可见一斑。
固然,他的轻身功夫的确很高明,不敢说独步江湖,却也算得上名列前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不小心露了行迹,哪怕被他盯着的官员抓不到他的尾巴,找不到他的踪迹,但他对付的可不是一个单独的官员。
以这群早就互相勾连都一起的官员们,以及他们附庸的诸多盐商们的能量,白十二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们抓住尾巴。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白十二才不相信江湖上那些大盗们的节操呢,只要给的钱足够,白十二相信,他们除了出卖自己的消息之外,肯定也十分愿意动手帮帮忙。
谁让盐商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呢。
可这些毕竟还只是未来的威胁,白十二必须要面对的,是眼下的威胁。
“你要是出尔反尔,我就让胡啸林告诉皇兄,说你欺负我。”
看出白十二似乎想要耍赖,朱瑾萱立刻使出了女人的必杀技。
“皇兄他最宠爱我,要是知道了你玷污了。。。”
“我的姑奶奶啊,”
白十二脸瞬间就白了,一个纵身便窜到朱瑾萱身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时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外面,见胡啸林和他手下的侍卫似乎都不在,才终于松了口气。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我什么时候那什么你过?”
心情放松了下来的白十二,立刻便一脸恼怒的看着朱瑾萱,质问道。
“呸呸呸,哼,现在不就是吗?”
一把打掉白十二捂着自己嘴的手,朱瑾萱白了他一眼,一脸愤愤的说道。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胡说八道,所以我才。。。”
“那以前你摸我头发的时候呢?”
未等白十二辩解的话说完,朱瑾萱便出声打断了他,脸上浮现一阵酡红。
“这件事可是胡啸林曾经亲眼看到过的,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虽然脸色通红,但知道此时正是关键的朱瑾萱自然不会给他狡辩逃跑的机会。
“所以,要么你这一次乖乖的帮我的忙,去监视那些人,看看他们是否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