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评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家袁公四世三公,名门贵胄之后,焉会行此等龌龊之事?倒是吕奉先,贪名好利,为人轻浮狡黠,说不得会勾连异族为祸北疆哩!”
臧洪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荀正,带着些许笑谑说道,“四世三公,名门贵胄?不是嘴上说出来的,更何况正主也在此,有事情还轮不到一介庶出子手下的奴才在这里狺狺狂吠!”
辛评厉声道,“你……”
臧洪笑意吟吟的说道,“你什么你?莫非此事老夫说错了不成?你辛仲治也是大族子弟,饱读诗书,莫非未曾听闻过长幼有序,嫡庶有别?”
旋即臧洪将目光投向了荀正,“荀先生,你说呢?”
虽说荀正对臧洪的话极为不感冒,想到荀彧、荀攸等颍川荀氏嫡系子弟毫不费力的就能步入官场,自己自忖才能不比荀彧等人差上多少,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还好自己投靠了袁术,才有了自己的出路,可想到自家主子打心底对袁绍那庶出子的厌恶,荀正心中登时一个激灵。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吕奉先和自家主子虽然交情浅薄,可和袁绍,那厮面对面的敌人,少不了摩擦,此刻臧洪言语间挤兑辛评,虽说荀正自己心中不喜,不想被带进去,可犹豫了片刻,想到能够为自家主子拉拢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荀正当下放下心中成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长幼有序,嫡庶有别,确实没错,纵使庶出子弟,另谋出路,也没甚大错,荀某如今不也站住脚跟了?可恨就恨在有人奴大欺主,想要翻天不说,还要借着主家名声,给自己脸上抹金,生怕旁人不知道一样!”
臧洪抚掌笑道,“荀先生所说不错!怕就怕有人奴大欺主,更何况还不止是奴大欺主,更是狼心狗肺,反客为主,这样的人,才更是无耻呢!想当年韩文节一世英名,忠义无双,竟然落入小人算计,英明尽毁,臧某想想,都为韩文节不值呢!”
二人这番红果果的打脸,霎时间让辛评气血翻腾,恨不得操刀将这二人剁翻在地,以消自己胸中闷气,一时间几人竟然在此互相攻讦起来。
那头戴斗笠的老者轻咳一声说道,“诸位,静一静,静一静,你等若是打算骂战,那这京都之中的大小酒楼之中都有诸位的地儿,诸位来这儿想必也不是为了骂战,若是惹得我家公子不快,那诸位就可以请了!还请诸位不要偏离题外话,辛先生对这檀石槐的佩刀,出价三百金,不知道诸位可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若是没有,那这柄西域弯刀就归辛先生所有了!”
臧洪施施然的开口说道,“臧某出价五百金!”
邹丹还想说些什么,可臧洪压低了声音说道,“邹先生三思,我家温侯对此物想必是喜欢得紧,公孙大人入京都,还得从我并州借道,若是惹恼了温侯,这事情可不小,到时候公孙大人也只能被困东北一隅之地,还请邹先生三思而行!”
想到那不知还有没有的百炼钢刀,自家得到确切消息,袁绍手头已经有了一批,刚刚臧洪又得了一批,后边若是自己不想办法,那自家主子,可就处于三家中的劣势之中,邹丹细细算计下来,才醒悟过来自家主子的局面最为危险,若是为了一把佩刀和温侯起了矛盾,那到时候,自己就连从并州借道都不行,那自家主子还真是被困在一隅之地,只能坐以待毙!
邹丹当下轻声说道,“多谢子源兄提点,邹丹差点误了大事!”
臧洪爽朗一笑,瞥了一眼辛评说道,“邹先生言重了!那位才是你我两家大敌,现在你我万万不可为了这点事情,让旁人平白无故得了好处去,看你我两家的笑话!”
臧洪报价五百金,已然压下了其余几人的yù_wàng,就在臧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人群中就传来一道声音,“五百五十金!”
臧洪抬眼看去,却是一名带着些许精明的商人,看到臧洪的目光,那人爽朗一笑道,“臧别驾,倘若是那些无用之物,小人还不敢和你争,可这玩意的价格,远非五百金可止,若是将这个消息传到草原上去,想必鲜卑想要这弯刀的人大有人在,其中利润丰厚,对于你等而言,不过是一腰间配饰,要小人说,臧别驾就不要和小人争了罢!”
臧洪轻声一笑道,“六百金!”
旋即臧洪将目光瞥向那商人,“尔等重利轻义,哪里明白此物的贵重之处,温侯本就武功盖世,名传塞外江南,若是再将这檀石槐的佩刀被温侯所得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异族胡虏,听闻温侯之名,怕是都会退避三舍,不知可以减少多少杀戮,护佑我北疆百姓!”
那商人丝毫不甘示弱,开口说道,“七百金!”
旋即那商人开口说道,“臧别驾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话,若是温侯军伍整备,那些蛮夷胡虏纵使强大,也会退避三舍,若是温侯军备荒驰,哪怕那些小部落,也想从北疆啃下一口肉来!这些事情岂是一把刀能够决定的?小人虽然没有读过几年书,可也清楚一个道理,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小人还没见过哪个将军是个独夫,凭一己之力能够摆平一场战争的,纵使当年项王勇猛无双,还是不有一众江东儿郎相伴,才能名传天下,到最后还不是败于我大汉高祖之手?”
臧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所言不错!可当年霍骠姚封狼居胥,是一段不可多得的佳话,今日温侯能够有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