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的私宅中走水,传闻是被尚书令的长子,陈群陈长文发酒疯后一把火给点的,就连那德高望重的尚书令陈纪,也被气的告了假!
气归气,可毕竟家丑不能外扬,虽说有陈纪打招呼照应,没有大肆传播开来,可这件事在士族公卿相应的圈子中,还是被传得津津乐道,只有身为局中人的伏完才清楚,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可此刻伏完已经顾不得那些了,伏完已经陷入了另一场阴谋之中,起因只是伏完那只丢失的荷包,附带着与荷包一起的,还有一枚代表着身份的玉佩,倘若是有人有心追查,那定然会牵涉到伏完的头上。
此刻端坐在伏完府邸堂上的是一名浑身上下满是痞气的泼皮无赖,倘若被旁人看到,这或许是在社会底层混饭吃的地痞或许是不知道破落了几辈连士族都算不上的破落户,高坐在这阳安长公主的府邸之中,被公主夫婿奉为上宾,恐怕琅琊伏氏的脸面就要成为这京中的笑谈了。
看着面前那精致的茶盏,那泼皮端起茶盏,鲸吞牛饮一般的喝了一大口,“的确是好茶,不愧是皇亲国戚,这家底就是厚实,不是我等能比的!这茶水都别有一番滋味,比街面上那一文钱好几碗的劣茶润喉多了!”
旋即那泼皮带着几分感慨说道,“只可惜某家不懂这茶道,如同牛嚼牡丹,浪费伏大人这上好的茶水了,真是罪过,让我家大哥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顿批评!”
伏完面色平静,宠辱不惊,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伏某是个坦荡人,说话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茶也喝了,壮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泼皮放声笑道,“听说伏大人府上的人两次将我大哥手下的兄弟给打了,某家这次来,就是来向伏大人讨个说法,不知伏大人是打算私了呢?还是打算见官?虽说历来是官官相护,可我家大哥偏生不信这个邪,说御史中丞蔡大人和廷尉法大人都是性格忠厚的坦荡君子,断然会秉公执法,要某家说,倒不如伏大人派人将某家扭送到官府,也好让我家兄长对天子脚下这群衣冠qín_shòu死心,免得束手束脚的干不出一番大事!”
伏完倒想派人将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泼皮扭送到官府去,可想到那代表着自己身份的玉佩和荷包,这事情要是被捅出来,自己一家上下,这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伏完轻轻一笑道,“倒是老夫唐突了,那两位壮士没说清楚来意,老夫府上那几个下人也都是跟随公主左右的亲近,行事难免有些跋扈,倒是闹出了不小的岔子,倘若他们能如同壮士一般,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也不至于闹出如此误会,既然那两位受伤了,这医药费老夫自然是包了,倘若壮士还是觉得不满意,那老夫派人将那二位请到老夫府上,专门请大夫为他二人诊治,吃喝拉撒等一切用度,尽由老夫府上负责,直到这二位满意为止,不知壮士以为如何?”
那泼皮笑道,“伏大人倒是好算计,只是某家那两个兄弟,都是贱骨头,恐怕受不了伏大人府上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伏完缓缓笑眯眯地问道,“壮士既然开口了,那壮士就划出个道来,要不然徒费唇舌,也没甚么意思!”
那泼皮面上带着一抹市井小人眼中难得的贪婪之色,舔了舔嘴唇说道,“某家这两个兄弟的伤药费,就算伏大人两万钱!至于伏大人的东西,还请伏大人开个价,小的也只是个传话的,这事情还得我家大哥做主才行!”
伏完随手从腰间摸出一锭金饼,毫不犹豫的放在桌上,“这金子就交给壮士了,除却两位兄弟的医药费,其他的权当给兄弟们的茶水钱了,既然东西在你家大哥手上,那就让你家大哥来和伏某谈!”
那泼皮也并非不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伏完甩出的金子是五金的大金饼,当下丝毫不犹豫的将这五金的大金饼收入怀中,对于伏完而言,这五金算得上是一个月的俸禄,可实际上并算不得什么,但按照朝廷新定的汇率,这五金足以折合五万大钱,对于这泼皮破落户而言,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收钱不手软归收钱不手软,可那泼皮心中显然也明白,自己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得罪了眼前这位被打落云端的大官人,自己还能亡命天涯,可真要是没办好该办的事情,那自己背后那位大哥,可丝毫不会手软,自己恐怕走不出京都。
那泼皮放声笑道,“某家常听你们这些贵人讲,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伏大人府上,可是狼窝虎穴,某家这等不值几个钱的小人物自然能走上一遭,可我家大哥要养活手下数百兄弟,要是出了些许事情,我等数百兄弟家中岂不断了粮?若是伏大人有意,倒是可以随某家往我等的地盘上走上一遭!”
伏完自然没这个魄力,他很清楚,自己如今身份尴尬,朝中有不少人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只是苦于抄不到一个理由罢了!若是自己沦陷到险境,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死在乱军之中,到时候再杀几个匪徒为自己陪葬,想到严象说的那句死人,没什么价值,伏完一时间深有同感!
伏完皱了皱眉说道,“还请转告你家大哥,就说老夫愿意出五十金赎回老夫的玉佩。”
那泼皮目光闪烁,含笑说道,“伏大人莫要开玩笑,我大哥找相熟之人鉴定过,单单那玉佩的雕工和质地,就已经远非五十金可比了,更不要说这玉佩还带着伏家的印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