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侗带着麾下士卒接替过袁术的亲兵,带头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杀敌,感受到敌军迟缓的进攻节奏,苏侗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疯狂的想法,也许,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
看着城头上有序的换防,王粲挑了挑自己那一高一低的眉毛,开口问道,“黄将军,敌军是不是换防了?”
黄祖眯着眼睛往城头看去,看到自家士卒已经开始往城头上反击,之前那个带着面具浑身杀气的将军也已经不见了,这才对王粲道,“小先生看的没错,敌军换防了。”
“嗯!”王粲略一沉吟,开口道,“保持攻势,后边的军队休整一刻钟,一刻钟后,云梯全部押上,全力攻城。”
“杀~”苏侗在城头,大喝一声,一刀劈下,将一名刚刚跨上城墙的敌军砍翻,看着敌军有条不紊的进攻,后方大军不仅没有着急反而有几分悠然的模样,苏侗心中忽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敌军,恐怕在酝酿着可怕的攻势。
想及此处,苏侗一边砍杀城头上爬上的敌军,一边吩咐身边亲兵道,“吩咐士卒,维持队形,合理轮换,保持体力,谨防敌军后手。”
苏侗还在疑惑亲兵为何不答话,扭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亲兵的声音,“将军,恐怕来不及了。”
感受到异常的苏侗,看着安众西门外纷涌而来的荆州士卒,感受着那一片雪白的孝布下浓烈的杀气,顿时不寒而栗,刘表麾下的士卒,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精锐了?
回过神来,苏侗才反应过来,敌军大军这是披麻戴孝,借哀兵之势倾力来攻啊!
“嘶~”苏侗倒吸一口凉气,不说敌军攻势如何,单见这一条长龙的白色,和不见边际的烟尘,苏侗心中就已经绝望了,回头看看自家队伍远处扬起的烟尘,苏侗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阎象这厮忽悠了,说什么接应,如果此刻还不明白自己被当成阻挡敌军大军的弃子,那脑袋真是被烂泥糊了。
“将军,敌军又运了许多云梯过来!”一旁的亲兵见自家将军在两军阵前竟然失神,赶忙出言唤醒苏侗。
苏侗一挥手中环首刀,暴喝一声,“随我杀敌!”竟然冲到了亲兵的最前方,和荆州军肉搏起来,虽说阎象隐瞒了敌军是哀兵而来,但看到敌军三军上下皆尽挂白,联想到日前传言刘奇遇刺,苏侗也明白过来,有如此阵仗,定然是刘奇身亡了。
苏侗已经绝望了,他知道,凭着手下这八千人马,自己断然不是敌军的对手,若是平常,自己被算计至此,倒不介意换个主子效忠,可此刻敌军阵仗,投降之后能不能活命还是两说呢,倒不如拼死一战,给身在宛城的子嗣谋取一些利益。
“杀!”随着黄祖一声大汉,鼓声“咚咚”的疯响起来,一连串的根本听不出来停顿,早已蓄势待发的苏飞听到这密集的鼓点,当即一挥手道,“兄弟们,随我上城杀敌!”
适应了敌军慢节奏的袁军士卒,被敌军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瞬间打乱,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一瞬间乱糟糟的,前进的,后退的,躲避敌人进攻的,挥刀杀敌的,一时间被敌军挤到一起,场面开始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看到敌人一瞬间的混乱,苏飞带着一干刘奇的亲兵,迅速涌上城墙,和敌军搏斗起来,此刻他也没用自己擅长的吴钩,而是抄了一把从地上捡起来的环首刀,虽说自己擅长使双钩,可在这种混战之中,还是适宜劈砍的环首刀用起来更加方便。
苏飞挥动着手中环首刀,狠狠的朝着敌军身上招呼,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郁闷,杀了几个人,苏飞顿觉不过瘾,当即眼睛四处瞟,专拣那些军官下手。
“杀~”看到被亲兵护住四周厮杀的苏侗,苏飞招呼着身边的刘奇亲兵,众人一股脑的朝着苏侗杀去,好不容易逮到一条大鱼,不上去岂不可惜。
听到耳畔传来的暴烈喝声,苏侗侧目一瞥,将一名荆州军士卒砍下城墙,大喝一声,“好胆!”当即招呼着亲兵朝着苏飞袭去。
两人身旁的同样是亲兵,两人同样是身先士卒,不说苏侗的亲兵和刘奇的亲兵差距有多大,单说苏飞和苏侗两人交锋,若苏侗知晓苏飞不过是刘奇亲兵中的一员,还算不上头头的话,恐怕会羞得掩面而逃。
“锵!”两柄刀狠狠的撞在一起,刀刃与刀刃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两人都是憋足了劲的对抗,谁也不敢后退一步,这一步退出去,这股子劲气就散了,相当于变相的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苏飞不愿退,知道身旁这群刘奇亲兵毒舌的厉害,自己在战场上退一步,这些家伙嘴里不知道要冒出多少轻视的话语,苏侗则是不能退,作为一军主将,他清楚的很,自己的行动,关乎着士气的兴衰,自己要是一步后退,麾下八千士卒心中对敌军就种下了畏惧的种子,尚未正式交锋,士气必先衰落三分。
“呀~”苏飞紧咬着牙关,手中环首刀狠狠往前靠去,他必须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将敌人的攻势阻住,苏飞的武艺以灵活见长,加上武器并不顺手,再者城头之上地方狭小,一身本事发挥不出七成,此刻敌人竟和自己比拼力量,心中的苦逼可想而知。
苏侗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羸弱的青年能和自己拼个半斤八两,自己虽说算不上多强,可和袁术麾下黄夲梁纲之辈在武力上自认为差不了多少,两人已经相持了快半柱香时间了,苏侗憋着气硬顶着,苏飞也是咬牙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