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西市,随着巡逻的牙军一声令下的,入口处那座名为同光楼的酒楼,霎时间人潮涌动,许多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面孔都带着洋溢的笑容往里挤去。
这一切,都只因三日前,从刺史府传出来的一句话,“三日后,由刘子瑾于同光楼负责南阳管理甄选事宜。”
二楼,某间对着西市入口的房屋,一袭白衣的青年看着比往日热闹很多的襄阳西市,胸中对某个人更是多了几分钦佩,看来,这一举动可是能筹集不少粮食,最少让南阳熬过这最难熬的一年。
似乎觉得楼下的人来的差不多了,白衣青年整了整衣衫,轻轻一挥手中的折扇,从容的向楼下走去,看着偌大的厅堂站满了人,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白衣青年不禁眉头微蹙。
白衣青年站到楼梯拐角处,轻轻咳了一声,看着厅中众人逐渐安静下来,白衣青年抱拳道,“鄙人刘巴,今受刘荆州与大公子委托,特甄选一批贤才,充任南阳各县官吏。”
人群中一人抬头望了四周一眼,开口问道:“即是甄选人才,此处商贾之流何其多也?”
刘巴神色不动,看那人面容,一身儒衫有些发白,心中却已然明了,这人定然是荆襄士族派来搅局的,听到那人言语,厅中一众商贾却是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那人,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那青衫儒生早已被这群商贾的目光剁成肉泥。
刘巴慢悠悠的开口道,“商贾亦是我大汉子民,缘何不能前来?”
那青衫儒生开口道,“一群贱民亦妄想跻身士林乎?”
看到厅中商贾有暴动的趋势,刘巴率先开口道,“不知汝是何身份?”
青衫儒生轻笑一声道,“不过一白身,比不得公子攀龙附凤,不知令尊泉下可有知?”
听到青衫儒生的话,刘巴面容佯怒,不过他却将这怒气压下,轻笑道,“我攀龙附凤,干卿何事?”随即话锋一转,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对家父是否泉下有知感兴趣,不如你下去问问也好?”
虽说刘巴只是随口一句以势压人,可青衫儒生却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想想自己刚刚的姿态,更是后悔不跌,要是自己知道是谁将刘巴与刺史大人那些不为人知的秘事传到自己耳中的,定然找那人拼命。
青衫儒生双腿发颤,懦懦苦笑道,“小的只是一时意愤,还希望大人不与小的计较。”
刘巴微眯着双眼道,“我倒是不与你一般计较,可是你在南阳甄选人才之时前来搅局,恐怕大公子心里有什么想法。”
青衫儒生犹豫片刻开口道,“小人愿将全部家产捐出,希望求得大公子谅解。”
刘巴心中不禁有些恼火,这群世家大族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拿自己说事也就罢了,可居然还想束缚住大公子的手脚,给大公子添些污名。
刘巴语气漠然的开口道,“这倒不必了,不过如今南阳民生凋敝,大公子正在为粮食的事情发愁,你要是能往宛县送上几万石粮草,我想公子肯定不会再去与你计较些许小事。”
青衫儒生不敢再在厅中多呆,拱手朝刘巴道,“多谢大人提点,多谢大人提点,小的这就去准备粮草。”说完一溜烟的窜出了同光楼的大厅。
一名商人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子初先生,我等真能?”
刘巴毫不避讳的朝着北方一拱手,语气凛然的开口道,“大公子说过,能为天下分忧者皆士大夫,如今南阳局势堪忧,依巴愚见,诸位若能慷慨解囊,为国分忧,诸位皆为士大夫也!”
刘巴顿了顿继续说道:“况巴此举,已征得刘荆州首肯,凡我大汉子民,不论贫贱富贵,若有能为府库募捐粮草一万石者,皆赐本人同士出身,身份与士族高低无异。”
听到刘巴的话,厅中已经开始沸腾,一众人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炽热笑容,当然,那些混杂在人群中的士族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好了!”刘巴高喝一声,看到厅中霎时间鸦雀无声,刘巴这才继续开口道,“不瞒诸位,南阳被袁术荼毒日久,日前公子拿下南阳,仓中颗粒皆无,百姓食不果腹,为了南阳宁靖,甄选贤才,鄙人向公子献了一策,公子与刘荆州业已同意。”
刘巴突然就闭上了嘴,混在人群中的探子知晓时机已到,开口询问道,“不知是何妙策,还请子初先生道来与我等俗人听一听。”
听到有人说话,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出言,“先生,还望将妙策道来,我等洗耳恭听。”“子初先生,您就快将您那妙策说出来,不要吊我等俗人的胃口了。”“子初先生,还请不吝赐教。”…………
一时间厅中马屁声四起,就差有人开口说’我的屁屁已经洗干净,就等先生光临‘了,看着厅中众人的反应,刘巴心中略一琢磨,沉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有这些人在,不怕筹不到足够粮食。
刘巴轻咳一声,眼中带着一抹厉色道:“刘荆州和大公子命巴甄选贤才,巴现在决定,让各位出动,为南阳募捐粮草,以送到宛县仓中的粮草为实,以此来考验在坐诸位的能力。”
听到刘巴的话,人群中有人开始问道,“子初先生,不知这募捐的数量可有要求?”
刘巴语气平静的开口道,“募万石粮草者可为下县尉,募两万石粮草者可为下县丞,募粮草三万石者可为下县长、上县尉;募粮草五万石者可为上县丞,若有能者募得粮草十万石,则上县县令之为虚位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