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卖房?坐牢!?
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们家很快就要变成穷光蛋,你们结婚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一切得靠你一个人。”
“我知道你喜欢芊美,芊美她也喜欢你。”
小笨蛋喜欢他他知道,但要说他喜欢小笨蛋…他…喜欢吗?
徐海坤止住咳嗽,耳根微红,不说喜不喜欢,反正他不讨厌。
张了张嘴,刚要说我没打算和她结婚,穆淑贞一席真切诚恳托付的语气,让他住了嘴。
穆淑贞没了刚刚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目露哀伤,言辞坑切道:“那天你从医院离开后,芊美跟在你后头边喊边追,没追到人在医院哭了好久。”
小笨蛋真那么喜欢他?
后来还追出来哭了?
他那天吓得不轻,跑的太快没看到。
“厂里的窟窿太大,我们家拿不出那么多现钱,借钱也没人愿意借,拿不出现钱就要卖房,不知道你去过我们官桥老家没,三间卧房,芊美还有个弟弟,我们户口在县城,所以……”
“即使钱到位了,但工期肯定要延长,这就要耽搁军人的训练进度,如果他们不肯放过我们,那接下来我们家下半辈子就只有在牢里度过。”
原来是这样,他们家的状况已经这么窘迫了吗?
徐海坤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内部消息,他心里急了,没有打断穆淑贞。
“往日的朋友从出事起,就跟我们家撇清关系,我不知道该把芊美交给谁,她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奶奶现在又要卧床半年。”
“我只希望她过的好,请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心。”穆淑贞说的是那天不让夏芊美嫁给他的事,她想让女儿嫁个家庭条件好的。
“你跟她相处过,应该知道她不是个正常的孩子,她脑子小时候受过伤,但她不傻,只是很单纯,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很聪明,而且会照顾人,说话也让人窝心。”
“我同意她嫁给你,我的要求就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你们结婚后你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穆淑贞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为什么她有一种托孤的感觉,总感觉以后也见不着女儿似的。
听她说了这么多,徐海坤心里不是滋味,第一次有了被人委以重任的感觉。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我想跟她单独谈谈,可以吗?”
一直以来他就把夏芊美当朋友,从见她第一面,哪怕后来知道她与正常人不同,他也没想过和她结婚的事,因为以他家的条件,他自认为养不起这种娇娇女。
先前夏芊美突然说要嫁给他,徐海坤也只认为是她一厢情愿,她爸妈根本不知情,这个年代对于女同志来说名声何其重要,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她说出这种话。
今天穆淑贞找上他,亲口告诉他让他娶她,徐海坤心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娶她,他想都不敢想。
娶了后以他的能力,能养活她吗?
他本来想找个正常人结婚,丑点都无所谓,以后她在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他就在外面想干嘛干嘛,这要是换成小笨蛋,他不敢想象他的婚后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但如果拒绝,他…并不想拒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小笨蛋家境太糟糕,他不忍心看她受苦,只想帮她一把,诚如小笨蛋妈说的,她爷爷奶奶年龄大,朋友之间没个信得过的,他们出了事,小笨蛋的后半辈子会过的很惨。
穆淑贞带徐海坤回了家。
夏芊美正蹲在院里戳地上的蚂蚁,嘴里念叨着:“海海…海海…海海…”
戳一个蚂蚁叫一声“海海”。
徐海坤进门就听到她的碎碎念,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是这么叫他的吗?
他的心突然变得沉重,马上他就要接下一个大麻烦,这个大麻烦就是小笨蛋。
“芊美,看看谁来了!”穆淑贞憔悴的脸面对女儿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容。
夏芊美抬头,怔怔地看着徐海坤,两秒后,眼泪滚滚而下。
“呜呜呜…海海…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叫了你好多天…呜呜…”
徐海坤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拉着她出了门。
穆淑贞看着他们走远,没有说话,女儿的那番话更加坚定了她的做法是对的,女儿是喜欢他的。
想她上次回乡下,母女俩那么久没见面,芊美见到她都没向今天这么失态的哭出来,连她要走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不舍的表情。
这几天女儿因为小伙子不来,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吃饭也只吃小半碗,眼看着人都消瘦了,浑然一副得了相思病的模样。
钢铁厂办公室里,京都来的军人陆江杨和嘉农县葛县长坐在一起,开除一厂之长是大事,何况他这一次就开了四个厂里的高职人员,没有县长亲临个,他是做不到的。
葛县长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面容慈祥。
“陆同志,你既然知道这事是谁的错,为何要牵连无辜?”
“无辜?工作上出错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叫无辜,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担得起这个位置的责任,他犯了错,错在马马虎虎,同样不可饶恕!这次是我查出来了,身边是人是鬼都看不清,谁能确保以后他不会犯同样的错?既然这样,这个位置不如换人做。”
陆江杨说话铿锵有力,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漠至极。
葛县长摇摇头,陆同志这做法他不认同,太过不近人情,这性格不好,容易得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