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公主正准备叫人去找马楚过来和自己一道押着李煜去见赵匡胤,突然来了一个士卒替上了马楚的书信,公主急忙拆开一看,却是马楚说有急事去办,因此不辞而别,等忙完了,就去京城找她。公主无奈,便和高琼刘金定押着李煜去见赵匡胤了。
马楚等出了金陵,朝西而来,一日午间,来至榆林镇,几人便上酒楼饮酒用餐。正在举杯要饮,忽见面前走过一个妇人来,年纪约有三旬上下,面黄肌瘦,形容憔悴,却有几分姿色。及至看她身上穿着,虽是粗布衣服,却又极其干净。见她欲言不言,迟疑半晌,羞的面红过耳,方才说道:“奴家王氏,丈夫名叫胡成,现在三宝村居住。因年荒岁旱,家无生理,不想婆婆与丈夫俱各病倒,万分出于无奈,故此小妇人出来抛头露面,沿街乞化,望乞公子小姐周济一二。”说罢,深深万福,不觉落下泪来。
文香见她说的可怜,一回手在兜肚中摸出半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既是如此,将此银拿去,急急回家赎帖药饵,余者作为养病之资,不要沿街乞化了。”妇人见是一大半锭银子,约有三两多,却不敢受,便道:“小姐方便的话,赐我几文钱就够了。如此厚赐,小妇人实不敢领的。”良辰在旁说道:“岂有此理!我们施舍于你,你为何拒而不纳呢?这却令人不解。”妇人说道:“贵客有所不知,小妇人求乞,全是出于无奈。今日但将此银拿回家去,惟恐婆婆丈夫反生疑忌,那时恐负你们一番美意。”
文香听罢,甚为有理。谁知堂官在旁插言道:“你只管放心。这位既言施舍,你便拿回。若你婆婆丈大嗔怪时,只管叫你丈夫前来见我,我便是个证见。难道你还不放心么?”马楚连忙称“是”,道:“你只管拿去罢,不必疑惑了。”妇人又向马楚等人深深万福,拿起银子下楼。跑堂又替马楚等添酒加菜,也下楼去了。
不料那边有一人,他见马楚给了那妇人半锭银子,又见马楚等人是过路之人便微笑着走了过来。此人为人谲诈多端,极是个不良之辈,一个当地的地痞。他向马楚说道:“客官,你们不当给这妇人许多银子,她乃故意作此生理的。前次有个人赠银与她,后来被她丈夫讹诈,说调戏他女人了,逼索遮羞银一百两,方才完事。如今客官给她银两,惟恐少时她丈夫又来要讹诈呢。”
马楚闻听,自是不介意,不由的心中辗转道:“若依此人所说,天下人还敢有行善的么?他要果真讹诈,我却不怕他,惟恐别人就要入了他的骗局了。细细想来,似这样人也就好生可恶呢!也罢,我们原是无事,何不到三宝村走走。若果有此事,将他处治一番,以戒下次。”想罢,便对文香和良辰说了自己的意思,良辰便结了账下楼,出门向人问明三宝村,然后找了家客栈住下。
马楚和文香良一起便朝三宝村而去,为了方便文香良辰都扮成书童模样跟随马楚,留下美景三人在客栈休息。马楚见天色甚早,路旁有一道士庙,叫作通真观。马楚便在此庙作了暂时住处。因老道有事拜坛去,观内只见两个小道士,名唤清风、明月,就在二庙门外西殿内住下。
天交初鼓,马楚三人换了夜行衣服,离了通真观,来到三宝村胡成家,一跃上了房顶,早已听见里面有婆子骂声,男子恨怨,妇人啼哭,嘈嘈不休。忽听婆子道:“若非有外心,何以有许多银子呢?”男子接着说道:“母亲不必说了,明日叫她娘家领回就是了。”并不听见妇人折辩,惟有呜呜的哭泣而已。
马楚三人听至此,想起白日妇人在酒楼之言,却有先见之明,叹息不止。忽见那门外有一人影,听得那人影高声说道:“既拿我的银子,应了我的事,就该早些出来。如今既不出来,必须将银子早早还我。”马楚闻听,气冲牛斗,赶出篱门,一伸手把那人揪住,仔细看时,却是中午过来说话之地痞。那地痞害怕,哀告道:“大王爷饶命!”
马楚也不答言,将他轻轻一提,扭至院内。接着高声说道:“吾乃夜游神是也。适遇日游神,曾言午间有贤孝节妇,因婆婆丈夫染病,含羞乞化,在酒楼上遇贤惠女子,怜念孝妇,赠银半锭。谁知被奸人看见,顿起不良之心,夜间前来讹诈。吾神在此,岂容奸人陷害!且随吾神到荒郊外,免得连累良善之家。”说罢,提了地痞出篱门去了。胡家母子听了,才知媳妇得银之故,连忙安慰王氏一番,深感贤妇。
且说马楚将那地痞提至旷野,拔出日月剑一剑便取了他的性命。见斜刺里有一蚰蜒小路,以为从此可以奔至大路,信步行去。见面前一段高墙,细细看来,原来是通真观的后阁,不由得满心欢喜,马楚三人暗暗商议道:“我们何不从后面而入,岂不省事?”于是三人将身子一纵,上了墙头,翻身躯轻轻落在里面,蹑步悄足行来。偶见跨所内灯光闪灼,心中想道:“此时已交三鼓之半,为何尚有灯光?我们何不看看呢。”用手推门,却是关闭,只得飞身上了墙头。
却见人影照在窗上。忽又听见有一妇人说道:“你我虽然定下李代桃僵之计,但不知我姐姐顶替去了,人家依与不依。”又听得小道士说:“他纵然不依,自有我那岳母答复他,怕他怎的!你休要多虑,趁此美景良宵,且自同赴阳台要紧。”说着,便立起身来。马楚听到此处,心中暗道:“原来小道士作此暗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