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商知闻言气倒,禀上刺史。刺史见姚林再三不允,也就变脸,命将姚林拘禁。随委知县黄云到姚家庄捉高天二人一同候审,叮嘱不可乱动姚府物件,以存体面。姚林自知中计,只可耐着性子,再作道理。
黄县令随即来到姚家庄,下轿步入中堂,令人请姚太君出来,把上项事说知。说这事本与公子无涉,不过暂行留着,只要交出高天二人便无他得。马楚在内听得,怕累及姚家,即同良辰挺身而出,别了太君,跟随了去。太君吓得心惊肉跳,挂念儿子。立请亲家黄太公入城打探消息。黄太公也十分着急,忙奔入城,花些银子,走入县中,见了女婿并高天二人,商议脱身之计。姚林托他到海边庄上告知好友崔志向。太公回去向老太君说知,并且安慰女儿一番,即日起程向海边庄而来。
这崔志向,世居海边庄,乃是水陆响马头领,家中极为富厚,专打抱不平,交结英雄好汉,生得相貌堂堂,身高六尺,学就武艺,件件皆通。手下一班兄弟,俱是多谋多智、武艺高强,并无打家劫舍、为害百姓等事。若知有赃官污吏与走私大贾,决乎不肯容情,必欲得之而甘心。且保护附近一带村庄店铺,田地墟场,坐享太平,并无别处盗贼敢来相犯,所以各居民自愿私送粮米与他,文武官见其如此正道,亦不来查问。姚林自小与他同师,结为生死之交,彼此义气相投,肝胆相照,遇有患难,互相救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日崔志向正在庄中,同各兄弟比较刀枪拳棒,庄客报道:“姚家庄黄太公来见。”崔志向知是姚林之岳父,忙请入庄,见礼已毕,奉上香茶,黄太公又与各好汉一一相见,彼此坐下,志向拱手问道:“不知老伯驾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令县近况如何?老伯因甚光临?”太公道:“老汉特为小婿被困县中,着我特来恳求,务望出力相助。”崔志向大惊说道:“贤弟受屈,因何起见,小侄自当设法。”太公即把前事说明原委。
志向听了,沉吟半晌道:“我带众兄弟,暗人松江府城,救出贤弟及高天二人也非难事,只因姚老伯现任长安节度使,如此做去,必然带累,这便如何是好?”旁忽激怒一位义弟,名叫史良,大叫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只要我等走去,不惊动百姓与官府钱粮,只要结果冷商知狗官父子,将姚二哥三人救出,到我庄居住,预先请黄老伯将姚府家属移到此处,他就请兵来捕,我就同他对敌,就不干姚年伯之事了。”
志向此际也无别法,只得令黄太公快去搬取姚府眷属上下人等,到海边庄居住,以免受累。随后带史良金彪两个头领,皆能飞檐走壁,如步平地一般,与手下庄客十余名,兄弟三人分作三起,混入城中,在府前后赁房居住下,定下计策,到了八月十五夜,黄太公买办三牲羊酒等物,令人挑进县里,说是姚林公子在此,多蒙照应,因此今日与大家一醉。各役闻言,十分喜悦,接了入去,整备好了,送至姚公子房内排下。姚林只顾劝酒,待他们酒至半酣,暗将蒙药浸入酒中灌醉,是时已及四鼓,房上跳下史良,将链子开下,复上屋接应他三人走出门外,爬过城墙。埋伏庄客预先在此等候同伴出城。
崔志向金彪将军器马匹叫手下人预先带到北门外关王庙旁僻静地方守候,他饮至三更时候,走到衙门后花园,跳将下去,走入后堂,遥见冷商知还与爱姬饮酒,只听他道:“你看今夜月被云掩,令人扫兴,我因公子受伤,今仇人虽获,尚未定实罪名,听刺史的口音,是不肯难为姚林这狗子,我真气闷不过,兼之我前日办了几件案情,未免弄了些银子,百姓多说我贪赃枉法,若被上司知道,有些不妙,想起来也无心饮酒,莫若早些睡吧。”
有一少年女子答道:“老爷何不将这造言生事的办他几个警诫。”冷商知道:“也说得有理,明日就差你哥出去,暗中访察,捉几人来,办一个毁谤官长的罪名加在头上,作为样子也好。”即令下人收拾杯盘,进了上房,闭门安睡去了。直至四鼓方各睡熟。崔志向取出火种,点着问香,托开房门,来到床前一刀结果冷商知。又到冷常房内,也是一刀,走出来从房上跳出去,飞身上马,离了关王庙,到小路,大众会齐同到海边庄而来。
到得庄中,姚林及高天二人再三致谢。姚林愁眉不展,怕父亲为他所累。马楚极力安慰说:“京中高怀德王爷,与我相交深厚,纵有天大事情,自有高某担当,你只管放心,只要告知令堂,请他毋庸害怕,我自有回天手段,决不累你们父子。”姚林闻言大喜,入内安慰母亲妻子。
松江城内,冷商知父子被杀,又走脱姚林三人,刺史忙调兵差把姚家庄围住,打开庄门,并不见一人,明明此事必定姚林私约贼人,谋杀知府。一面申详节度使,一面出列赏格追缉凶手。军民人等,有能捉获贼人者,赏纹银千两,各门张挂告示,画影图形,追拿甚严。不数日间,有人通报姚林家眷逃往海边庄崔志向家,苏松祝刺史闻报,即赏了探子,通知张节度使大人,发兵调将来查办。登时调集属下官营各步马兵丁,除留守府城外,共带兵马一千,奔海波庄而来。张节度使接了请兵文书,急命兵马总监高伐,统兵五千,浩浩荡荡,杀奔海边庄而来。
是日崔志向与姚林各家兄弟,正在庄中同高天大众谈论兵机武艺,正高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