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闻言,火上加油,当即与他对敌,却没有兵器,顺手抢了店内两把大板刀,战有十多个回合。马楚一见,飞身从楼而下,将他二人搭开,于是问光棍说道:“你这光棍,如何青天白日,行此不法,不怕王法么?”
光棍朝马楚一看,见他一表斯文,料非敌手,便喝道:“你这瘦书生,若不将尔打破头颅,斩去脚骨,不知老子厉害,此处寻芳市,谁不识我赛金刚李害,师弟是铁臂子李角。”原来寻芳地面上一个光棍,素来无礼,人都怕他。马楚说道:“你不算酒钱也罢,何必定要恃勇欺人,不若就此去罢,自后不可恃强欺人,不然王法无情。若不听我言,身入官衙,从重究治,悔之不及。”
那光棍听了这句话,乃圆睁怪眼,举刀向马楚当头就砍。马楚将左手用个托山势,将他隔住。右手即顺拈店内一把大秤,用为棍棒,二人恶战起来。文香见了,上前来助,那铁臂子见了,下来相助,他又拔出双鞭,接住厮杀,四人斗在一堆。
那寻芳县西去五十里,有个忠信村,村内有少年辈十数人,终日以拳棒为事,从来不生事端,不作打家幼舍,专一以英雄自负。村中富户人家,亦得他们这一班小英雄为保障、夜间不用行更,不用保甲看守,逢年逢节,各家送些薪水与他们便了。官兵绅士见他们不生事端,亦不理他。为首的是苏州人,姓黎名奋,事母兄极为孝悌,温厚恭慎,因此起他一个美名叫再生弥陀。
一日早饭后,与众朋友来寻芳市游闲,方入市来,便听见来往的人传说:“今日待月楼李老虎师兄弟闹事欺人,饮了酒不还钱,又和一个斯文人打得不可开交。”于是黎奋一众人,来到待月楼前、只手拨开众人一看,见马楚生得一表人才,气度不凡。马楚和文香不想下辣手,因此只是斗了个平手。
黎奋素知那李老虎常惯欺人,乃抢将入去将他们隔开道:“请列位住手?”几人停手,黎奋道:“请问因何打斗?必有缘故,你伤也不好,他伤也不好。依小弟愚见,大家散罢,免致阻生意、碍行人。纵然要打,分清皂白再打未迟。”李老虎道:“我有我事,与你何干?”
黎奋道:“虽不干我事,我劝三位息事。”李老虎道:“本市上千余铺户并四方街巷,谁人不识我李老虎,我与酒店相闹,这不怕死的亡命狂徒,胆敢相助,与我对敌。本地多少强人,尚且怕我,何况他是外来的强人、你不用劝我,快去罢,待老子送他性命,方知我李老虎的手段。”于是与马楚交战。
黎奋怕那外乡人战梁老虎不过,忍不住怒发冲冠,拔出双鞭,向李老虎劈将下来,好像两条猛乌龙,势不可当李老虎喝道:“好家伙!”刀架鞭来,二人接住大战。正是刀来鞭去,二人战到数十余回合,看他越战越有精神。李角见师兄战他不下,急上前动手相助,马楚接住厮杀。
李害敌黎奋不住,将身一侧,卖个破绽,转回身拦腰一刀砍去,那黎奋看见眼快,将身闪避,转过对面。李害又回身一跳,双刀往下一扫,黎奋双足一跳。左手将鞭隔开,右手将鞭当头打来,泰山压顶一般。李害躲避不及,被连头带膊打去半边,复加一鞭,结果了性命。李角见师兄已死,心内慌张,手略一松,被马楚一棍,正中脑壳,跌去数尺,一命呜呼。
看的人齐声喝彩,渐次散去,天又近晚,于是数人到里面坐下,店东称谢不已,献茶已毕,便请问二位:“高姓大名,不知贵府何处?今日虽与小店出气,究竟二人尸首如此,如何了事,怕的闹起官司来不便。”马楚道:“我是潭州人氏,姓高名天。适来此处探友,与舍亲结伴而来,今不知何处去了。”文香恰好回来,店东献茶。首发//
马楚道:“请问店东高姓大名,贵乡何处?来此营生有几年了?”店东答道:“小人是浙东人氏,姓欧名文,与众同乡到此开这酒楼,不过三四月耳,并请问这位英雄高姓大名?”黎奋道:“我乃本地西去五十里忠信村居住,姓里名奋。因与众朋友一同闲游至此。”于是店东又请众人齐入店中坐下,茶罢,各道罢姓名,大家商议此二人尸首如何安置,或请官来相验。马楚说道:“不用惊慌,本府太爷,系与我至交,可以了结此事,不怕有碍。”即上楼写了密令,交文香速往本处投递。
且说那知府也是潭州人,姓郜名重,系由科班出身,极其清正。马楚也知其为官正直,并有才能,故将此事说明,日后自行升赏,可即详了此案,即详即销。乃令文香投了密令之后,返回店中,同众人入席。喝完了酒,马楚问黎奋道:“黎兄现在所作何事?”
黎奋道:“小弟家贫,无以为生,只得日习粗贱工夫糊口。我欲与众兄弟一同投军,与皇家出力以图上进。奈不知从何处入手,无引荐之人,方今天下太平,武将不甚擢用,是以虚度韶光。”马楚道:“此是易事,金陵节度使与我有些交情,仁兄肯去,即与我同去,见了节度使,即在军营中候用如何?若有缺用,即时图个出身。”
黎奋大喜,叩谢道:“多得高兄提拔,感恩不浅,只是家有老母在堂,尚须回家告知。再来同去如何?”马楚说道:“这也应该,但我今夜要往别处,难以候你,我今修书一封,你见了节度使大人,便道我已往别处去了。”即提笔写了一道旨意,封好交与黎奋去了。
黎奋欢天喜地回至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