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里边有人说道:“呀!我听见好像是马大兄弟声音。”方到大门以内,见是承隆,说道:“兄弟,你为何不叫门上人回禀我知道?”二马过来行礼,齐说道:“大哥,你好哇?”谷桓壮说道:“为何不叫门上人回禀?”承隆说道:“大哥我们倒见得起,就是你这个门上的好大脾气。我来到这里,我说劳驾,你给回禀一声,就是说马承隆和马猛泰给侯爷请安。我还告诉他说,我们是侯爷的拜兄弟。他向我要门包,我说多少门包?
他说:‘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不知道吗?要回事,先给十两银子,才给回哪。’我就给了他十两银子。他又说:‘两个人须要二十两,才给回哪。’我一赌气就嚷起来啦,大哥出来了。从此以后,大哥多嘱咐他点,别叫他见人就要门包。”侯爷一听,对门上人说道:“我把这该死的奴才,你在我这门房内不知作了多少的弊病,还不把银子给我拿出来吗?”
那个门上人也不敢抗违,说道:“我实没有要他的银子,求爷格外施恩吧!”桓壮大怒,说道:“你这奴才,我的拜弟能够讹你不成?满嘴里胡说,还不快拿出来吗?如要不然,我要把你送官!”唬得那家人无可奈何,进了门房,把别人寄存的银子,给拿了十两来,自己双手递给承隆。马爷接过来,说道:“猛泰,给你吧。”
马猛泰说道:“我不要,你自己拿了去吧。我不是那么没有道理讹人!”承隆一笑,说道:“来吧,给你吧。我与你闹着玩呢,你没有要我的银子。”侯爷说道:“承隆,你真是胡闹!不管是什么人,你就爱玩笑。”叫家人先把车子上的行李搬下来,让二马先到里边,见过了母舅。三人到外边书房里落座。曹六进来说道:“行囊都搬下来了,车钱也给了。”二马说道:“你去外边歇着去吧。”少时,摆上酒,三人入座,谈心畅饮,直吃到月上三竿方才安歇。
次日天明,谷爷的家人早起来给二马取净面水。侯爷也出来了,众人落座,然后用茶,摆上酒来。侯爷喝了几盅,自己一拉猛泰,出来说道:“老兄弟,你不可今天与承隆出去。我看他印堂之上发了暗透青,有一道赤线在印堂,把眉毛那穿过了。三天之内,主他杀人。过了才能解,这是一道杀气。你须要解劝解劝他,不准他出去,以免在外边惹事。我要到后边去了。”
猛泰回到书房之中,见承隆抡手中刀,照着那古钢花瓶就是一下,只听“克嚓”一响,咕噜噜摔在就地。承隆说道:“哎呀,掉下来了。我非把它给接上不成。”猛泰说道:“你别闹了,我瞧见是你用刀砍下来的,焉能接得上啊?咱们哥俩接着喝酒吧。”承隆说道:“不成,我要出去逛逛,你跟我一起去吧。”猛泰说道:“不成,我肚腹疼痛,不能行走,我要睡觉啦。”
承隆说道:“你不去,我自己去,何必费事。”即换了衣福,裹着大环金丝宝刀,出了侯府,一直往正西。走到河对面,有心想上虎丘山、姑苏台,却又不认得路,无奈进了对河居饭馆。承隆进到里面,坐了下来,就要酒要菜。不一会,酒菜上来,承隆正要喝酒。
此时从外边进来一个人,年约二十多岁,身高九尺,手中拿着一口金背刀,一个小小的包袱手中拿着进来。睁开一双吊客眼,是白眼珠多,黑眼球少,双睛努于眶外。一瞧山东马。把那眼睛一瞪,说道:“跑堂,你在哪里?给爷爷找一个座儿!”跑堂的说道:“大爷,这边有一个座儿。”就在承隆的对过。
那个人把刀往桌上一插,脚蹬着板凳,心里说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天非得白刀子过去,红刀子出来,才算完事!万不能与他善罢甘休!”眼睛瞪着承隆,说道:“你吃吧,临死叫你做个饱死鬼。我今天遇见你,绝不能饶恕你!想逃走,是比登天还难!”承隆也不认得他,只见他嘴里嘟嘟囔囊,不知何故。
承隆便不理他,想道:“真是一个半疯儿。我也不必管他,我自己要我的菜就是。”先要了一个拌肚丝,那个人也要了一个肚丝。承隆说道:“来一个烩腰片。”那个人也要了一个烩腰片。承隆不要了,那个人也不要了。承隆也是有气,说道:“吃饭还跟着人学哪?也不怕人家笑话!”只见那人说:“你不用瞧不起我,我少时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承隆一听,不由气往上冲。即把手中的刀,照着桌上一插,说道:“我也不是无名,白欺负我,你先等等!若不服,过来比划比划,我可不怕事!”那边那个人一听此言,说道:“好哇!来,来,来!咱们去到了无人之处再说吧。”手拿金背刀,一直望门外去了。承隆大怒,后面跟随。吓得跑堂的也不敢追,自己在铺内尽害怕。
承隆跟着那个人到了无人之处,说道:“我瞧你像一个‘合字儿”’。那人一听,说道:“不错,你‘好俊招路’啊。我知道你像个‘线上的’。”承隆却不懂,本来他头一句不过是跟猛泰学来的,一听人说“好俊招路儿”,他就说道:“你才是‘抄路儿’。别玩笑。”那个人也笑了,说道:“原来你是一个外行,我也不必多问,你姓什么?哪里人氏?”
承隆即自通了名姓,那人说道:“原来是马大哥。我久仰大名,轰雷贯耳。小弟是咸阳人,姓章,名仲。人称笑面无常。奉我义兄之命,前来这侯府下书。来到对河居,一瞧尊驾这个穿着打扮,我即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