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峨眉山还有东山一条路,可通成都;南山一条路,可通大理;北山口外有一座雄桥镇,离山口十里之遥。那镇店太平之时,有一文一武镇守。因武恩叛反,此处正是他的大路。那前任的镇长早已被贼人杀死。本镇的提辖是此处人,猎户出身,姓毛名锐,人称铁叉小二郎。他是军功出身,因妖道叛反,他不愿归降乾坤会,就先行告急的文书。
那上司却玩怠公事,认作是不要紧的山贼,也没有发兵。毛锐知道他管带的那一百二十名士兵,如何与贼人打仗?先知会了乡亲,叫众人避难,自己带了那一百二十名步兵,在正东数里之外截雄岭三官庙内暂行扎住。
他与那兵丁商议说道:“上司不发兵,咱们是人少。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依我之见,候贼人出山之时,让他前队过去。他既然叛反,那武勇精锐之兵必然在头里,在后的是粮草军装等物。他到时,你我众人暗中前去抢他些个粮草,杀些个贼人。
久后见了上司,也有话说。上报国家爵禄之恩,你我虽死也算是英雄。要是咱们当头截住去路,贼人势大,你我人少,那是自找死路。留下我这一条命,久以后万一国家派钦差大帅剿山,别人不知路径,我知道里边的地理,可以带他们过去拿贼。”
众人齐说道:“提辖说的是。”果然到了那日,武恩带二十万贼出山,过了三天贼兵。那日夜晚,毛锐带他手那一百二十名步兵,三更时分到雄桥镇一瞧,遍地都是贼营。他自正东杀进去,从正南杀回来,抢了贼人二百多匹马,驮回好些个军装物件。贼人后军头领知道此处没有官兵,故此失了一招,急传令调队之时,毛提辖早已带着兵卒,回三官庙去了。
今日,马楚在北山口外凤翅岭扎营,南北八十余里的连营,东西有五六十里。这毛锐听说,就带着他那一百二十名兵齐来至大营,先到前锋营扈大人那里禀见。此时统带前锋营威勇队的,正是先锋大将扈钟晓;管理前锋营营务处的是黎青珑,两人正在帐中,打算派人探山。听见差官回话,说有雄桥镇的提辖毛锐禀见。扈大人正愁没有向导,一闻此言,吩咐叫他进来。
不多时,毛锐入大帐,扈钟晓问道:“你就是雄桥镇的提辖吗?”毛锐答道:“正是。”扈钟晓道:“你来有何事?”毛锐就把给上司的告急行文、自己兵少、抢贼人的马匹等事俱皆回明了。黎青珑又问了此处的风俗人情,就叫毛锐下去把他带来那一百二十名兵花名册,交文案备案。并归本营前右营,吩咐已毕。
只见外边有马楚的差官,擎着一支令箭走了进来,说道:“黎青珑听令,王爷派你探峨嵋山北山口,急速前往!有令箭在此。”黎青珑接令,挑了五千名马队,结束停当,又托付扈大人说道:“我要是此一去至正午不回来,大哥派人接应我。”说罢,带马队出了大营。
黎青珑来至峨嵋山东西山口一瞧,就是东西两座山头,并无有一人把守。往南走一条大路,黎青珑先派几个官兵去探听探听,少时回来禀报说道:“里边并不见有一人,也没有贼营。”黎青珑说道:“我们前进!”走了有五六里之遥,见迎面横着有一道山梁,拦住去路。
那山岗高有二里之遥,往上去有一条大路,半山腰中有一个石碑,上有朱砂红字,上写着:“探山之人,至此必死!”山岗之上有十数棵松树,当中有一杆白旗,上写“乾坤会“三字,并不见有一人在上面把守。黎青珑瞧了多时,怕里边有埋伏,吩咐退兵,回大营见王爷交令,细禀王爷此事。马楚说道:“你先下去就是。”
过了几天,马承隆讨令探山。马楚甚喜,即派他带在八百步队,与解陆、韩虎一同前往。马承隆至天晚,带官兵找向导,一同前去。有人举毛锐,他是本地人,常入山打猎,人地相熟。马承隆大喜,即派人去传毛锐前来问话。少时,把毛锐传来,给马大人见礼,说了一回地理。
马承隆道:“甚好,你跟我去探东山口!”说罢,带着人马一同奔东山口。天有三更时分,进了东山口,走了七八里地。见前边一块平川之地,当中有一根高杆,上面挂着一个灯笼,上边写着:“探山之人,至此必死!”马承隆带着那些个官兵一直的往前走,方一到那高杆之下。只听南边一声炮响,北边又一声炮响。从后边有一支人马冲出,人人踊跃,个个争先,顿时号炮齐鸣。
为首有两个头目,一个是面如蟹壳,长眉大眼,年约三十以外,手执八环刀,在南边站着。北边站着一个短眉毛,圆眼睛,五短身材,年在二十岁以外,手使铁锤,双手一摆,说道:“小辈别走!今有巡风头领乔英在此等候多时。”那边使刀的说道:“有当值头领闻泰在此!”毛锐回身摆叉,照定那乔英就是一叉。
马承隆回身,抡起手中大环金丝宝刀就剁。闻泰用八环刀往上一迎,“嚓”的一声,八环刀被削为两段。承隆趁势一刀,结果了闻泰的性命。那边乔英也是用锤往外一晃,抡锤就打,二人大战。解陆、韩虎、马承隆三人一同过来,说道:“好一个教匪!我等来结果你的性命就是了!”乔英看势不好,派手下四千贼兵一拥齐上。
马承隆带领那八百亲兵,与毛锐、解陆、韩虎一同杀奔东山口外,回到大营,见马楚交令,细禀了在山口内哨探,遭遇贼人之事,没有探出明白的去路,不知武恩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