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良久,杨氏再次伸手触碰了下墙面柜的开关,紧接着,墙面柜再次合上。
杨氏嬷嬷盯着墙面柜看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出了内室,向嬷嬷也跟了上去。
向嬷嬷跟在最后,将内室的门合上,这才搀扶着杨氏躺下。
为杨氏掖好被角后,向嬷嬷轻声问道,“夫人,还是会做恶梦吗?”
杨氏闻言,只无奈的笑了笑,偏头看着向嬷嬷,“嬷嬷,你说,我这次是不是做错了?”
听杨氏这般问,向嬷嬷摇了摇头,只安慰道,“夫人是个心善的,这件事情夫人没有做错,若非她无情在先,咱们又岂会无义,夫人别想了,今夜老奴就在这里陪着夫人。”
向嬷嬷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杨氏胸前的位置,好似哄孩子一般,哄着杨氏入眠。
而此时的杨氏也如一个孩童一般,任由着向嬷嬷轻轻拍着胸前,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梦里,杨氏似乎回到了十四年前,那时,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那一年,杨氏十八岁,是整个将军府最年幼也最得宠爱的千金小姐。
当年,杨业还未封侯,还是振威大将军,且圣眷正浓。
杨氏年轻时容貌生得极美,且性情娇柔,出了名的端庄贤淑。
是以,当年来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只杨氏却没有一个瞧得上眼的。
天晋的女子十五岁及笄,寻常人家的女子过了及笄的岁数,早已经谈婚论嫁了,有的甚至直接在及笄的那一年便嫁了人。
只杨晓娥,及笄都三年了,都十八岁了,依旧还未嫁人。
杨晓娥是府里年龄最小的,又是府里唯一的闺女,是以,当年姚老夫人极其宠爱。
甚至,姚老夫人当年几度想要将杨晓娥送进宫去,以此光耀门楣。
只杨氏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入宫,还威胁姚老夫人,若一定要将她送进宫,那便是要将她往绝路上逼。
姚老夫人心疼闺女,自然不乐意看到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于是,姚老夫人与闺女杨晓娥之间立了个约定,一年之内,务必要做好选择,若她还是不肯嫁,届时只能听从家中的安排,父母安排嫁哪家就必须嫁哪家。
在天晋这样的朝代,女子若超过二十岁还未嫁人,那便会被人笑话为嫁不出去,没人要的老姑娘。
杨晓娥自然知道嫁人的事情迫在眉睫,只是,她只想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哪怕只是做妾,她也是愿意的。
这两年在府里,与杨晓娥走得最近得莫过于她那二嫂嫂了刘婉了。
所以,姚老夫人便特意叫了二儿媳到房里,嘱托她做个说客,说服杨晓娥要以大局为重,找个合适的人便嫁了。
对于姚老夫人的委托,刘氏并未打包票,只说尽自己的力量好好与杨晓娥说说。
刘婉是过来人,杨晓娥都十八了,还不乐意嫁人,说什么要找个对眼的才能好过日子。
那么多相亲的对象,杨晓娥从来都只是匆匆看一眼,就说自己看不上,不是挑剔对方的长相,就是挑剔的门楣高低,总之,说什么也不嫁。
刘婉心中笃定,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心里头有人了呗。
至于杨晓娥的心上人究竟是谁,刘婉并不知道。
碍于老夫人的嘱托,刘婉说什么也是要跟杨晓娥好好谈一谈的。
刘婉挑了一个夜晚,找到了杨晓娥。
杨晓娥那时跟老夫人住的一个院子,只不过老夫人住的里院儿,而杨氏住的外院儿。
刘婉拉了杨晓娥到塌上躺着,吹了蜡烛,盖了棉被,二人像姐妹一般说着体己话。
刘婉只比杨晓娥大了两岁,也算是嫁得晚的,嫁给杨伯齐两年,前几日,大夫才诊出了喜脉。
棉被下,杨晓娥伸手摸了摸刘婉的小肚子,好奇的感受着腹中的小生命。
刘婉咯咯咯的笑了,握了她的手笑话她,“小妹,他才多大,你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那才怪呢。”
杨晓娥闻言,辩解道,“二嫂嫂错了,再小那也是有心跳的,不信你让我听听。”说着作势就要趴在刘婉的腹部听心跳。
刘婉被杨晓娥逗得咯咯直笑,二人在塌上玩闹好一阵这才安静下来。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的聊了好一阵,刘婉才步入正题。
被褥下,刘婉拉了杨晓娥的手,郑重问道,“说真的,小妹一直不愿嫁人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刘婉的话,让杨晓娥的身子顿时僵住。
好一会儿,才从刘婉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又将双手从被褥下拿出来放在外面拍了拍被面儿,笑说道,“二嫂嫂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心上人。”
偏头看着刘婉,故作问道,“二嫂嫂该不会是老太太那里派过来刺探敌情的吧?”
闻言,刘婉侧身,对着杨氏躺着,只伸手点了点杨晓娥的额头,“你个臭丫头,胡说什么,什么刺探敌情,你二嫂嫂我又不是卧底。”
刘婉笑了笑,嗔怪道,“再说了,你二嫂嫂我是那样的人,会是那种出卖自己妹妹的人吗?”
“不是不是,二嫂嫂对我最好了。”杨晓娥也侧身,与刘婉面对面的躺着,面上带着讨好的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