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静缓缓沉思之际,刘一腾麾下的“鬼军”腰刀极速相向,见人就劈见人见砍,向刘一腾靠近。
昙花如雨下,哀嚎声震天。
刘一虎银丝银鞘长剑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一道又一道剑气直下,禁军还未近身三尺就已经血肉模糊倒下了七七八八。
“十二飞鹰”自知不是刘一腾的对手,外有“鬼军”杀奔近身,一时腹背受敌,不得不两两靠近,腰刀前后防御,不进也不退。
“鬼军”刀光过处,乱战中的“鬼军”模样的汉子,以及神机营中的军士,一个又一个如枯柴倒地。
“鬼刀,鬼刀,鬼刀,……”
“……”
神机营里骤起一阵如百尺巨浪盖头而来的惊悚,“鬼军”腰刀出手并没有固定招式,刀刀却催人命。
如今,就只过去了十数个眨眼的功夫,数百个“鬼军”已然杀奔刘一腾身边,“十二飞鹰”胆战心惊的又退去了数十步之外。
看台桌椅下的达官显贵,只得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还留下来的胆大的乡民一时也怯懦极了。
毕竟,“鬼军”闻风丧胆,鬼刀回手一掏,命必绝矣。“鬼军”出手招式极快,被杀者不知道疼,就已经命丧黄泉,就似被鬼夺了魂魄。
刘一腾见“鬼军”近身,一时缓缓又正了正身子,无论是神机营中的军士,又或者是台城宫中来的禁军,在“鬼军”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刘一腾斜持金丝金鞘长剑,一边又缓缓说道:“陛下,想要微臣就这样死了,一者,‘鬼军’不会答应;二者,孟婆江南万民不会答应;三者,刘家一家人也不会答应!”
“陛下,如今孟婆江南之苦,万民皆‘吃土’。苏、扬二州本为孟婆江南数一数二的富庶州郡,似此富庶州郡都要同案齐眉‘吃土’了,民起而攻之,已然近在咫尺。”
“陛下,唯有杀了谭中天,然后罪己诏改过。有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此,国还是原本那一个国,家还有原来那一个家。”
“唯有如此,孟婆江南万民有幸;孟婆江南宋国有幸;建康城中刘家一家人有幸。堪称,万幸!”
“……”
刘一龙闻言旋即就止住了极速徘徊的步子,一边狠狠的盯住贴身太监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就似一个在烈日下晒枯萎的一颗果子。
刘一龙又缓缓扭头轻问谭中天道:“御史大夫谭爱卿,这一个个乱臣贼子说要取你性命?奈何?”
谭中天倒也一脸镇定,不惊不奇、不急不躁,只是毕恭毕敬缓缓说道:“微臣启奏陛下,谭中天无非一个官场吏,死则死矣!死了一个御史大夫谭中天,以后必然还有一个李中天、张中天,……”
“陛下,可别忘记了‘城头变幻大王旗’啊,如今可是两面亲王旗,两面已经杀人无数的亲王旗!”
“陛下,‘城头变幻大王旗’啦,倘若陛下屈服于两位亲王旗下,微臣谭中天必定为君死节!”
“……”
刘一龙仰头闪过一绺怪笑,旋即指住刘一腾鼻子大骂道:“听一听,都听一听,为君死节,尔等乱臣贼子,做不到,做不到吧!”
“想杀谭中天,先杀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