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静自然也知道,当初在孟婆郡客缘斋中第一次初遇独孤老太婆的时候,就是从孟婆江南“典妻”逃回孟婆江北之地的,孟婆江南自然不被独孤老太婆讨喜,合情合理。
可是,如今在孟婆江北之地,魏国官府一步一步逼得独孤信一家没有活路,确实也极其棘手。
在“十山八寨”靠山吃山,可是已经回不去了;一家人客栈原本是一份不错的生计,可是也易主了!
如今,倘若独孤信一家人就靠着这一间破屋子,以后的日子用一个字说来,苦;两个字说来,极苦;三个字说来,很苦的!
鉴于眼前此景,又鉴于独孤老太婆多次仗义出手相助之情,陈静很想知道独孤信一家人的想法。
“独孤老婆婆,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一间破屋子里?”
“独孤信,世子,你们两个好端端的汉子要是整天待在家里算怎么一回事?好男儿,志在四方!”
“……”
独孤老太婆闻言轻飘飘的瞅了一眼慕容川东与独孤信,一边又哀叹道:“老婆子我就剩下这一把老骨头咯,能在这一间破屋子里待上一日就是一日咯,花无百日红啊!”
“至于年轻人嘛,老婆子我倒是想让他们出去闯一闯。可是眼下的光景出去闯一闯,只会闯出大祸!”
“与其这样,我儿还有一身使不完的蛮力,那就刀耕火种了吧。奄奄一息的吊着一条命,总比‘吃土’来的强,总比大祸临头来的强!”
“况且,读书人不是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
慕容川东闻言心中不快,已经在孟婆江南苦了十年,想不到还要在孟婆江北继续苦下去,小心肝好似被人猛戳了一阵,鲜血淋漓!
独孤信闻言也不大情愿,有一身蛮力又何苦去刀耕火种?况且要是刀耕火种的话,独孤信不也成了一家人中唯一的老黄牛?
独孤信一个人觉得,去山里手撕吊额大白虎、拳打六尺大灰熊、棒槌林中大野猪来的强!
毕竟,都穷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过一过有肉吃、有肉汤喝的滋润日子,何必过得那么凄迷又寒酸。
先苦后甜,世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难道,世人又说错了不成?
独孤信一时眉头深锁,旋即右手极速一扬,狠狠咬了一口饭团锅巴急切说道:“娘,要孩儿当老黄牛种地,孩儿一万个不乐意!”
独孤老太婆面有愠色,旋即笸箩筐子重重一拍,厉声大喝道:“你不种地,难道让娘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去种地?这才是世风日下!”
正当独孤信怒目圆睁想反驳之际,突然从破屋子外响起了一阵三长两短的“啪啪”掌声。
“好,好,说的极好!年轻人不为大魏国种地,谁又种地?”
“几日不见,本官还以为你们都饿死了!欠人的银子都备好了吗?本官今日又来取利钱了啊!”
“……”
陈静极速扭头之间,只见斜地里闪出了一身锦帽貂裘的宇文武,宇文武左右各十二个“黄金八部”勇士,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
独孤信怒火中烧,旋即捉起一块石墩子与宇文武砸了过去,厉声大骂道:“一门分三宗,三姓败家奴!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