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家家丁点头,毕恭毕敬的样子像极了过堂待审的一个犯人。
吴长志沉思之间,旋即张口急切追问道“张寡妇就没有一丝为难之处,就一点儿也不难过?”
“回老爷的话,换作是小人,小人也不会难过。要是一顿一只鸡的日子,谁会难过?睡着了,都会笑醒。即使要难过,那也都是没鸡腿的时候,在那一个时候,待看见张寡妇难过了,那已经是后话了。”
“埋汰旮旯,你这一个混球!要气死老夫了,罢了,罢了,罢了,你们这一些不读书的下人,哎,老夫拿你们没辙,真的没辙了,……”
“回老爷的话,小人不是不想读书,小人无书可读,读了书也全然没有半分用处。似老爷,还有杨族而优则仕,这一个世道,行不通啊!谁权势大,谁有理;谁更野蛮,谁掌权。五斗米道横行于孟婆江南、江北,就是活生生的一个榜样。”
“哟,哟,哟,看你傻乎乎的样子,看这一件事,你倒是看得底朝天,说的通透至极。那好,老夫再问你,张寡妇家的那一些五斗米道道士,都不问张智的去处?”
“回老爷的话。那一些五斗米道道士应该知道张智被咱们吴家捉走了,但是那一些五斗米道道士一边喝着五石散兑酒、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听张寡妇唱江南小曲,得意之处还说什么张智道长没有口福,捉了那么多鸡,一只也没吃成,白忙活了一场;还说什么张智道长,吴家人不敢杀你,要不了多少日子,一切也都明了了,……”
“……”
吴长志一时恼怒,旋即满饮了一口江南佛手铁观音,浇灭了胸腹之中的那一腔怒火,之后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息,紧接着盯紧吴家家丁又道“你这小子,这可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可不许瞎说,胡说八道是要掌嘴一百的哟,……”
吴家家丁自然不敢造次,径直点头,之后又道“老爷,五斗米道的道士,不来救张智,也不来救张仁,咱们不是白忙活一场了吗?”
杨明利一时惊愕,旋即盯住吴长志也是一脸尴尬,径直又一同正视陈静,接着说道“纯依香儿女侠,似此,如之奈何?似此,五斗米道不来救人,又如之奈何?”
陈静微微一抬头,轻放茶盏,手中尽是江南佛手铁观音浓郁的清香之气,径直淡淡说道“两位族长,万万不可心急!只要一急,便乱了自家阵脚,兴许正是五斗米道求之不得的破绽。不是还没有吴明与费大德的消息吗?五斗米道道士不来救张智、张仁,就不信张礼一时半会就寻着了新的左肩右膀!”
杨明利轻抚鬓发,一时附和说道“纯依香儿女侠言之有理,就是张礼寻着新的左肩右膀,把张智、张仁当成弃子,完全不划算!”
吴长志也附和道“确实,要习成五斗米道法,没有年功夫,全然见不着成效,又如何服众?看来,五斗米道怕是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