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秀水,秀水,……”
杨秀山撕裂着一通低吟,杨秀水已无一丝游离的出入之气,与此同时,双颊淤青开始缓缓塌陷。
杨秀水死了,加之年幼,“无毒不丈夫之毒”毒发腐烂的更快。
杨秀山极速解下自己的锦袍,紧接着抹平杨秀水的双眼,之后盖在杨秀水面上使力一裹,旋即招来一行雉尾锁子甲军士,厉声疾呼道:“打道回府!快,快,快啊!”
杨秀山厉声疾呼之间,自知人死而不能复生。更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无毒不丈夫之毒”不容人在天地之间多逗留片刻。
大凡生而为人,都是从一个人样来到这一个世上,自然也得有一个人样离开这一个世上。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赤身一场空,连入土为安都还得赶早,不然像一个人样入土都没有机会。
杨秀山言未毕,一众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腰刀上前,左右张弛之间,不许杨秀山再动杨秀水。
毕竟,白羽锁子甲都以为,杨秀水是主动受大燕国天王军令来抢亲的!既然杨秀水此番抢亲不成,又为大燕国臣子,更得大燕国天王万千宠爱,自当回大燕国受罚。
况且,一众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要是就这样弄丢了杨秀水,就似战场临阵失帅,本就是大罪。
虽然这其中有太多的意外,但是杨秀水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能与大燕国天王交代清楚。
即使,杨秀水身中“无毒不丈夫之毒”,顷刻化成一摊臭水,那也得毕恭毕敬的送回大燕国去。
至于大燕国天王之后要怎么处置杨秀水,已经不是这一众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能左右的了。
杨秀山见状自是眉头深锁,紧接着右手二指从左指到右、从右指到左,骤起一股不近人情的恨意。
与此同时,又从胸腹中骤起一股不平之气,咬牙切齿之间,厉声大喝道:“你们,你们,你们,……”
一众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也是军令在身,其中一个白羽锁子甲将校字字珠玑道:“燕国杨大人,勿急、勿怒!你当知道:身在军中,一切得以军令行事。违令而行,必定罪加一等。不要难为末将!”
“倘若燕国要人,还请燕国杨大人,以燕国邦交之仪,向大燕国天王要人!如此,自是无懈可击!”
“今日,燕国杨大人倘若私自扣下大燕国杨大人,即是有违两国邦交之仪,等同与大燕国宣战!”
“倘若宣战,伤亡更多的必是燕国军民。孰轻孰重,不容末将多言一字半句,还请燕国杨大人三思!”
“……”
杨秀山闻言一时惊得哑口无言,毕竟,这一个白羽锁子甲将校说的也都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杨秀水是杨秀山的亲弟弟不假,但是杨秀水身为大燕国之臣,那就是大燕国的脸面。
如今,杨秀水命丧于燕国北山关,要是大燕国天王问罪于燕国天王,燕国天王也是百口莫辩。
方今孟婆江北“八大天王”并世争雄,春夏秋冬互有征伐,眼下正是兴师问罪的一个大好机会。
杨秀山觉得,既然眼下白羽锁子甲不让杨秀水入燕国,身为杨家之主,又是一家兄长,如何能让杨秀水客死他乡?即使杨秀水化为一堆黄土,那也得回燕国入土为安!
杨秀山沉思之间,又无其它可行之法,只得缓缓说道:“将军之言确实在理。既然如此,本官就以燕国使臣之身,随诸位将军去一趟大燕国,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白羽锁子甲闻言先是一怔。
一众雉尾锁子甲军士也是大吃一惊,急呼道:“杨大人,杨大人,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杨大人,杨大人,……”
“……”
杨秀山极速止住雉尾锁子甲军士的呼声,急切又道:“尔等速速打道回府,之后呈报燕国天王!……”
一众雉尾锁子甲军士先是一脸惊慌,之后得令而去。
杨秀山又瞅了一眼太守府前伤亡的白羽锁子甲、雉尾锁子甲,隔空道:“太守大人,此地,就交给你善后了。眼下,杨家前程未卜,但愿秀贞能在端木家衣食无忧,……”
端木仁和见势如此,本也无力回天,径直抱拳道:“杨大人爱弟护妹之心,老夫感同身受。但愿杨大人此番前去大燕国,得偿所愿。”
杨秀山先是在心里咯噔一回,摆手又道:“圣人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自家不成器的弟弟,当大哥的又怎么能不拿他当弟弟呢?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都流着一样的骨血啊!”
端木仁和一时无言,都是读书人,自然明白读书人心中所想。又或者说是心有灵犀,不然,杨秀山为何偏偏要与端木家结为亲家。
同道者为谋,亲如一家人;结为亲家,如今更是亲上加亲。
杨秀山右手极速一扬,迎出一众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道:“诸位将军,请吧,都请吧!事不宜迟,早一日到大燕国,早一刻安心!”
一众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见杨秀山如此,也便收起了戒备之心,紧接着收回各自的兵器,之后极速收拾了一番,护着杨秀水的尸首往大燕国地界策马狂奔。
“驾,驾,驾,……”
飞尘绝迹,如鸟兽散。
送亲的杨家人同时走了,大燕国白羽锁子甲也都走了,端木孝和与杨秀贞早就已送去了府中。
端木仁和长叹一声,道:“有惊有险,但愿此事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