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缓缓透过面纱斗笠,仗剑轻笑道:“细封拓拔确实有心了。这一次,即是幽嫣谷墨家第九十九代谷主出剑而解围,你自去问她咯!”
细封拓拔眉头一舒,觉得陈静不但说话好听,而且言之有理。毕竟江湖中道:冤有头、债有主。
并且,这一笔人情债,确实也是欠陈旭嫦一个人的,自然得还给陈旭嫦,这也算是恩怨分明。
细封拓拔毕恭毕敬拱手上前,急切道:“敢问谷主,这一千头牛、一千头羊,我又该送去何处?”
“无论上天入地,只要是我细封拓拔去得了的地方,即使有千里、万里,也将送到你说的地方去!”
陈旭嫦见势也没法再推辞,毕竟在孟婆江北之地的一些小部族,确实没有“八大天王”那般狡诈。
又沉思了一会儿,遥想赫连不亢一家又是乌图木的近邻,本就身为晋人却目睹乌图木的近邻在晋地受了委屈,确实也该做一点什么。
何不借花献佛?
况且,幽嫣谷墨家弟子眼下就此一人,细封拓拔的这一千头牛、一千头羊,赫连不亢更为需要。
陈旭嫦一时思索已定,镇定又道:“细封拓拔,那不如就这样吧!有道是:江湖救急不救穷。”
“赫连不亢一时确实有大难处,这一千头牛、一头羊,就当是助赫连不亢一臂之力了!意下如何?”
赫连不亢倒也没有想到陈旭嫦会出此一言,旋即摆手道:“谷主,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啊!”
“前番,一众大侠已经救了咱们赫连一家老小。就这一次,又如何能再让谷主再费这么大的力呢?”
陈旭嫦轻笑道:“此一事,我也不算费力。权且就这么说定了!”
陈旭嫦又与细封拓拔道:“这一千头牛、一千头羊的事,就由你们两个人另行商议交接的日子。”
“眼下,还有最为重要的事,咱们一时半会还不能现身,这死了的杜家人,还得寻一个好去处!”
细封拓拔见已亡于九尺驿道上的十几个杜家人,确实也该与他们寻一个好去处,倘若再有杜家人看见,一定会连累赫连一家老小。
陈静附和道:“嫦嫦这一次,终于又进了一大步,可喜可贺!”
陈旭嫦狡黠一笑道:“静静,小心谨慎,这不都得向你学的么!学无止境的啊!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以我看来,还无需三人。与你一同赶路,可学之处多多!”
对于这一千头牛、一千头羊的事,还真就这么定了。陈旭嫦助赫连一家一臂之力,也算是“天志”。
于细封拓拔说来,救人一命之恩又知恩图报,从骨子里透出踏实之气,不用再担心晚上睡不着觉。
于赫连不亢说来,要是这一千头牛、一千头羊放在孟婆江南之地,无非就是盘中牛肉与羊肉。
但是,要放在大漠草原之地,这一千头牛、一千头羊,足够赫连一家人在大漠重新崛起。
赫连不亢突然想到,就在几日前,在前方拐角处的一家晋国流民被杜家人杀灭之后,就地掩埋了。
就在掩埋之地的边上,还有一个天坑,让这一些杜家人与无辜枉死的流民陪葬,那也是罪有应得!
赫连不亢急切道:“就这十几号人,埋下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确实易如反掌!谷主不用担心!”
一众人等闻言自是暗喜。
赫连不亢又把前几日看见的埋人之事,与三人从头说了一遍,三人除了恼怒,也只剩下了恼怒!
细封拓拔怒气冲天道:“马拉个巴子的,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都是混账话!无论哪一个国家,哪一个部族,都有心术不正之人,就好比拓拔绍,当儿子的杀自己的老子;还有先前江南王家人,胁迫自己的君王。此又当如何!”
陈旭嫦冷冷一笑道:“得,细封拓拔,你可别忘记了魏国可汗的口谕,万万不可多生是非啊。”
细封拓拔极速环视一圈,镇定道:“想来,这里没有魏人斥候,也没有魏人奸细,说说他也无妨!”
赫连不亢急切又道:“嗨,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尽快埋了他们。免得又被杜家人撞见,再生枝节!”
细封拓拔见势,轻笑道:“得,兄台所言极是,所言甚是啊!”
正当陈静与陈旭嫦上前之际,细封拓拔急切又道:“两位女侠,既然救了我一命,何须再劳烦两位女侠再出一分力呢?确实不妥!”
细封拓拔又道:“赫连兄台,这十几个人,就咱们两个扛他们去埋了吧。小事一桩,何须劳烦两位女侠出手,杀鸡焉能再用宰牛刀!”
陈静与陈旭嫦一时面面相觑。
细封拓拔现在已经酒醒,极速上前一边踢开了杜家人,一边点数道:“一头猪、两条狗、三只鸡、四只鸭、五只羊、六只鹅,……”
最后,细封拓拔对赫连不亢轻笑道:“一共才十三条畜生!我看你身板也不错,我吃亏一点,我七你六,一趟就扛他们去天坑埋了!”
“像这十三条畜生,还不值得咱们跑第二趟,兄台,以为如何?”
赫连不亢闻言大喜,一时又来了兴致,这么多年来的隐忍,终于遇见了一个像样的汉子,要比身上的力气,那是草原上常有的事。
赫连不亢轻笑道:“好,好,好极了!得遇细封拓拔,也是我赫连不亢之大幸,今日别出一格来比臂力、腰力、爆发力,如此甚好!”
说时迟那时快,赫连不亢一边歪歪脖子、扭扭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