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战友的痛苦需要无比漫长的时间才能渐渐冲散,但复仇的快感却来得比任何事物都要更加迅猛凌厉。
一切正如马拉申科早先所预料的那般别无二致。
得知了先锋部队被设伏围剿并全歼了之后,紧跟在后方的德军第六集团军大部队没有丝毫迟滞住进攻步伐,数倍于先锋部队的第一波大部队很快就抵达了村外并以优势兵力展开了强行碾压的进攻。
在对付实力旗鼓相当的对手时,德军善于使用战术上的谋略进行迂回包抄,以高速穿插敌方纵深和防御薄弱环节的方式来尽快解决战斗战斗一锤定音。
但面对眼前刚刚被空军洗礼过一波,仅仅占据着一个鸟不拉屎村子的虚弱对手,兴师动众的大包围圈迂回作战好像显得不太必要。
山呼海啸般的凶猛炮击疯狂洗礼着风雨飘摇中的巴掌大村子,坚守时间远未到规定任务目标的马拉申科依旧率部奋战在防线上死战不退。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没了苏军野战炮兵部队这个生死大冤家的火力压制,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德军野战炮兵部队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凶猛火力疯狂开火,150毫米口径重型榴弹炮只要一发砸下来就能瞬间掀飞一整座房子泯于尘埃,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不止的马拉申科正在与死神并肩为伍。
“呸!这帮呐粹狗杂种,我们要是有炮兵能轮得到你们这么嚣张!?呸!呸呸......”
大片的浮土被从屋顶上震落撒的人满脸满身都是,嘴里糟糕地咒骂着这一切的拉夫里年科恨不得己方的炮兵立刻出现把这群德国佬全部轰飞。
刚被飞机炸完现在又被炮火洗礼,这种轮番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拉夫里年科的糟糕咒骂声话音未落,端着个望远镜一直站在窗口前紧盯着村外动静的马拉申科却忽然大步走到了指挥桌前。
“炮击打了快30分钟了,估计这些德国佬的炮火准备差不多也该停了。所有没死的人都把枪拿起来准备战斗!堆在阵地前的德国佬尸体需要更多!”
大约是在半时之前布置接下来作战方案的时候,瓦西里中尉的死给马拉申科带来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麻烦,负责防守阵地的主力步兵部队缺少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指挥员。
尽管在空袭结束之后剩下的幸存步兵战士并不算多,约莫只有两百出头的人还能勉强拿得动枪,如果把那些自理能力尚存但行走和抬枪瞄准都有所不便的伤兵算进来的话,马拉申科手里勉强还有三百人不到的步兵可以和德国佬干仗。
三百人里清点了一下之后职务最高的是一位排长,并且还是之前在瓦西里中尉手底下服役的民兵排排长。
把防御阵地交到这位民兵排长手里指挥,马拉申科光是想了想就觉得这么做实在太过疯狂,进而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正当马拉申科为了步兵指挥员的事儿发愁时,已经许久都未曾亲赴一线战场抄家伙干仗的泵罗夫政委,却在此时做出了一个惊掉人眼球的举动。
“你和拉夫里年科去指挥坦克战斗,村子这边的战斗由我来负责带人顶住,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能挡住德国佬的攻势!”
泵罗夫政委亲自带冉阵地上干仗?惊讶之余的马拉申科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但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所话语的泵罗夫政委态度非常坚决。
在指挥步兵打仗这方面,没有人比出身步兵部队一步步走到今这个位置上的自己更加专业,至少在近卫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团绝对如此。
按照泵罗夫政委的法,如果不是当年他恰好赶上了新政委提拔的时机去上脸校接受了系统的专业知识培训,现在的他应当是一位步兵团长或是师长,成为政委更像是一种阴差阳错的巧合机遇。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面面相觑的马拉申科和拉夫里年科二人无话可,事已至此除了相信泵罗夫政委以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只是泵罗夫政委这么一走,团部这边可就彻底空了,至多只剩下几个通讯参谋一类的辅助人员,没有可以在后方主持大局之人。
团长、副团长、团政委全部抄家伙到阵地上干仗,整个团部空空如也连个坐镇管事儿的人都没有,马拉申科光是想想就不禁一声长叹。
“如果连这么打都赢不聊话,这倒也真是没什么话好的了。”
仅剩一只右臂的泵罗夫政委在日常后方工作中还能够勉强自主完成,但真要是到了一线阵地上指挥战斗却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奔跑时维持平衡的双臂只剩下了一只,这让泵罗夫政委至今都很是不适应残缺不全的身体极少跑动。平日里着急给马拉申科送电报或者通报消息时也是尽量慢一些的一路跑,稍微快一点就会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一旦到了前线上亲自指挥战斗肯定少不了奔跑,不论是指挥战士们冲锋还是撤退转移都是如此。
想到自己过一会儿可能会奔跑时摔倒在战场上,已经抽出了腰间许久未曾使用配枪的泵罗夫政委不免自嘲般一笑。
“大概我真的是老了。”
炮声一停,早已经准备就绪的德军进攻部队扑上来的速度很快。
和身边的战士们一起待在战壕里并肩战斗的泵罗夫政委从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打头的七八辆德军坦克正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大帮子跟在后面的德军步兵朝自己扑了过来。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