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我在这待半天了,连想进去喝咖啡的人都改了日子,她一个小女孩却敢跑到我跟前来,有魄力。
女孩身材高挑匀称,五官精致而且很有棱角,立体感很强。她眼神清澈明亮,给人凉凉的感觉,像极了三九天里从深井中取出的冰。
她边走边把挂满了各种公仔玩拿到身前,从里面翻找什么东西。
她在找什么?我寻思着,不会是也看出来我是个“妖孽”,要拿什么“降魔杵”之类的来收了我吧。
在来到我面前的时候,里掏出来一盒烟,然后熟练地摸出一颗叼在嘴里,朝我一努嘴。
“哥们儿,借个火。”她说。
我笑了,伸手在她面前打了响指。一缕蓝色的火焰猛地从我大拇指里窜出,足有半尺高,猎猎带风。
这回该吓到你了吧,我想。这一招女孩也没料到。她下意识地向后一躲,然后看了我一眼,脸上的惊恐只一闪便不见了。她歪着头把烟点燃,然后深吸了一口又把烟喷到我的脸上。她拿着烟盒对我晃了晃,我摇头。
“我不吸烟,那玩意对我来说不够劲。”
“那谢了。”
她眉毛一挑,嘴角扬了一下,把烟里转过身侧着脸说道:
“你这没什么稀奇的,我上一个男朋友能用鼻子启啤酒。”
鼻子?啤酒?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世道变了?她竟然不怕我!她竟然不怕我!我收去了拇指上的火焰,看着那女孩,有点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有几个骑单车的少年经过,其中有个人大声地对女孩喊道:“嘿,玛丽!干什么呢?”
旁边还有一人附和道:“又换新男朋友了,玛丽!这次这个怎么这么黑。”
“他怎么那么黑,他气死猛张飞,嘿!不让黑李逵……”几个小子笑着从我们面前经过。
这个叫玛丽的女孩则冷漠地叼着烟,用中指当准星,精准地瞄着那几个小子,直到他们哄笑着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玛丽甩了甩头发,也朝拐角走去。谁知她刚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怎么了?不会是烟灭了,又或是想起来一个能用前列腺砸核桃的同桌来跟我显摆。我胡乱想着。
玛丽来到我身边开口说道:“那什么……哥们儿,你想不想挣点零花钱?”她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弹飞。
“什么意思?”我问她。
“这条街拐过去,路边停着辆‘宝马’,你帮我教训一下车里那人,我就给你……”说着话她又,“……两百块。”她掏出两张红色的钞票对着我比划。
“滚!”我说。
我没正眼瞧她,这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竟然想用钱来让我来为她办事,真是自不量力。可是女孩没走,反而看着我笑了。
“嫌少?”她不屑地一笑,然后她里找出三张红色的钞票和一些零散的纸币,“就这么多了,你干不干吧?”
这人真是奇怪,她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能被这些俗物收买的家伙了。我弯下腰盯着她不说话。在我看来这种威压足够她做几个星期的噩梦,可这小女生却只是皱了皱眉,又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取出电话卡,然后把电话和钱放在一起。
“钱我今天就带来这么多;这电话刚买没一个星期,你要是同意也是你的。”玛丽掂量着手里的钱和电话,脸上带着讥笑,像是早已把我看穿。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滚开。”
玛丽好像有些意外,对我耸了耸肩膀,拿着钱和电话转身走了。
“也是个怂货,我以为你能和别的人不一样呢,看上去挺爷们儿的,谁知道啊……这也不能怪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是我太高估你喽……”她嘟嘟囔囔地向外走着,步子迈得很慢,步幅也很小,像是还在留意我这里的反应。
这是激将法。有意思,我抱着膀靠在栏杆上,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玛丽见我并没有喊她,走了几步便停下来扭回头看我。她的目光很犀利,像是能刺进人的心里。
我们都不说话。慢慢地,她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而且那光越来越盛,亮晶晶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旋,只需她一眨眼便会簌簌落下。
换套路了?开始走悲情路线了?我心道。可她就这么的盯着我,没有眨眼也没有说话。忽地她一扭头,大步向着街角走去。
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计?她这一手反倒把我弄得不知所措。我追上她问:“你就是想教训教训那人?”
玛丽不说话,仰头看着我,泪水已将她脸上的粉妆弄得一塌糊涂。我发现除了莹莹的泪光,她的眼中还蕴含着不可言喻的苦楚和愤怒。
“至于吗?”我对女孩的表现感到意外,觉着不是这女孩的演技出众,就是她受到的委屈非同一般。
可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把这样一个看似刀枪不入的女孩弄成这样呢?这引起了我的好奇。或许她能指引我找到那个人也不一定,于是我决定接下单生意。
“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我问她。
“这个和咱们的交易无关,”女孩哽咽了一下,然后她长出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跟我说,“你就干好你的活儿就行了。”
“这个咱们得说清楚,他要是警察什么的……是不是。”我套她的话。
“他不是警察,他是我的‘假爹’。”玛丽咬着牙说道,“他是我的继父,你明白吗?”
“他对你不好?虐待你?不像啊。看你这身穿戴打扮,不是挺不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