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在身前身后,一条船上了。
郭烨神情严正,内心叹息,本是一翩翩公子的形象在此一役中没了,那多年前的肆意洒脱、向山河一行壮志的少年,为昌北、为淮南承担了许多。
“小妹那,怎么样?!”
虽一早已准备连通好,郭烨却深知折言的手段,之前是藏了一手,现下能否再联系到小妹就不得而知了。
周磊皱眉,快速说道:“联系不到了,自水路的西南方面,就已经是折言的势力范围,离江南不远,情报信息太少,即使是那边......也很难联系到这。”
平静的水面下蕴含着春意的汛势,周而复始,斗转星移,他也很难改变其。郭烨微微点头,知晓周磊的用意,这本就是他们现在的局面。
瞧着人再没动声,周磊有些按耐不住,至今为止,郭烨从未同他彻底说明前路,一应知晓内幕的人手都被郭烨派出去了,分插在要路和关键处,为在致命攸关时掌控局面、摆脱危机。
要不就是用在了同云珏的交往通信中,布局中他们二者是中心,乃至于全盘的核心。连周磊都能清晰且强烈地感受到危机无所不在,流血就在眼前......
紧张恐慌的气氛早已成了周磊的疑惑,越是憋在心中,越是让这份不安重了一丝。不是不信,是生的希望给了他太多的想法。
“究竟是要如何才有生的希望?!!”周磊问的小心,呼吸放缓,如同被人捏住了鼻子,谨慎地呼吸,在问出口时心中便已知晓,答案难以呼之欲出。
这么多年的布局,谁又能说得清楚。
郭烨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磊,企图看穿其问话的意图,却又无停留许多,只轻轻地扫过周磊的脸庞神色,停顿、似是心有定论,郭烨背负着手,看着前方迢迢无尽的水面。
“乱世布局,皆是变因。是争也是退,小妹做到了,才是开始的第一步。”
“......楚郡,或许是我们,最优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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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回春,云珏身上的银鼠皮大氅早已取下,轻身骑马,纵身挥鞭。马蹄踏转飞速,粘附于马蹄铁前的尘土飘落空中,十米外不见踪影。v手机端/
阿珠碎臂养伤,如今大致恢复了七八分,但云珏依旧不放心她的伤势,行军速度还未行驶至最高峰,留个休息的空隙。
当初跟行留在剑南的人,基本上都在这了,眼下大部分行军队伍还在黔中境内,派了少量军士为先锋军开路,据最近的消息,昌北已经动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利落的装束,宏亮的吆喝声,云珏驾马时神色的一举一动已愈发成熟,不再是刚刚起手的女孩,现在的她让任何人都挪不开眼,藏不了身形。
即使不说,天下人无法再忽视,她的光亮。
云珏做到了她从未想过的局面,忽视了自身许多的改变,乃至当下的姿态和情况,她本不是沐云珏,却成了低调的沐家四小姐。
昭华公主与汉中之主的距离,是现在姿态的权杖,拥护她一步步成长,如同当初无意间写下的自强不息,成了映照。
疾风呼啸,似破裂的窄笛发出断断续续的残吟,映在耳中模糊难易,快马猛烈奔腾使其马背上的人都喘息不已、疲劳不堪。
阿珠紧紧地跟在云珏的身旁,她们从剑南道出发,与李熠一同走到黔中道边界线后,至今已是两日快马不曾歇息,从刘典的眼皮子底下探路,他近来日子没有以前爽快。
云珏从汉中离开后,汉中便一直是由唐坦和郭侠主事,多年的扩张、攻战让汉中的底蕴越发薄弱,加之西北部安家、游蛮一直是将汉中视作扩大地盘的好去处,跟云珏一开始想的一样。
如果折言能够顺利的拿下河南、洛阳和关内道的晋阳,那么雁门便成了汉中同河内的一道重要关卡,反观当下情势,汉中成了一块绝妙的攻守要塞。云珏打下义城、图谋庆安时,汉中还只世人眼中平淡无奇的守地。
一时当是夏朝赵家人崩盘太快,让宋伟闽和折言抢了空子,但并无人能够合拢吞并扩大到汉中边。
躲在城主府中的刘典真真走也不对、降也难办,本空着汉中养战之际,刘典在荆南也可歇口气,他本身所占地界就不大,仗着的是地形优势和地理偏僻,在折言和云珏还有众多战乱合并中能够稳稳度过。
但近年折言迅速整顿旧部人手,调养生息,将零碎的小部、地域重新合拢、收拉人心,又忙着同宋伟闽的旧部和李熠斗法,根本没将刘典放在眼里。
可昌北淮南动乱,郭烨明显就是同那汉中云珏有图谋,他这个位置尴尬了。
汉中靠着雁门,面对身处洛阳的折言简直是最好的屏障,她只需让放一位稍显头脑的将领便可轻易守住这道大门。
后汉中下至湖北、南郡,这片地界绿林势力众多、盘根错节,但彼此之间并不牢靠,相邻黔中,云珏若是同李熠商量妥当,完全可以从南郡绕道至黔中与江中的腹地,给折言一个惊喜。
这她和李熠的联姻同盟多年来一直是各势力当中牢不可破的一边,二者是一体,又可相互呼应。
郭烨动兵逃离淮南,早已传遍这世人的每一双眼睛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