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微怔,随即竟赔笑道:“弟妹莫要多虑,莫要多虑。本宫今日前来当然不是给弟妹添麻烦的,而是为了前几日月瑶对弟妹的冒犯,来登门道歉的。”
对于刘璟的回答,陆月白很是诧异,陆月瑶大闹元王府的事,竟这么轻易就传到了刘璟耳中?
于是她故意问道:“既然是为太子妃的事而来道歉的,但为何只见太子殿下而不见太子妃呢?”
刘璟以为陆月白是怀疑自己的诚意,解释道:“月瑶生性骄纵,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弟妹,本宫也甚是恼她。为此,本宫特地在三日之后安排了一场酒席,想请三弟弟妹一同赴宴,并让月瑶在席间当众向弟妹赔礼道歉。弟妹可愿意给本宫这个面子?”说着,刘璟从袍袖中取出一份精装请柬,谦谦有礼地递给陆月白。
陆月白愕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刘璟,又看了看那封隆重的请柬。
且不言其他,让陆月瑶向自己道歉这于其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侮辱。不过自己倒很想看看,陆月瑶究竟有多高的修为,在众人面前能伪装得诚意满满。
陆月白收下请柬,淡淡地对刘璟道了句多谢。刘璟笑着侧过身,正打算谈笑几句,却不想因远处凉亭中的情形,而收煞住了刚到唇边的话。
眸中蓦地一阵狐疑。
少顷,他依然悠悠谈笑,只不过话锋一转:“弟妹倒真是个贤惠的人儿,连安排在三弟身旁的婢女,都出落得如此标致。”
陆月白目不斜视回答:“这难道不是嫁入皇家之后,应当所尽的本分之事吗?”
刘璟走到陆月白身后,同她重着肩膀,低声道:“看来弟妹对三弟,也并无多大眷恋嘛。”
熟料陆月白立马反问:“哦,是吗?那月白倒想问问皇兄,若有女子对皇兄一往情深,皇兄可愿为了她废除三宫,取缔六院。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然此言一出,陆月白心中隐隐地有种痛快,这时的她倒是很想听听刘璟的见解,但是刘璟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本宫身为大泽储君,自是又很多身不由己的之处。可弟妹与我不同,这两者又岂能相提并论?”
不知为何,陆月白心中本能地泛起一阵失落,她直截了当地对刘璟说道:“是啊,殿下身为储君,是要做自己该做的事。那既然如此,月白也不想耽误殿下,若没什么事,殿下请先回吧。至于殿下所邀请的宴席,我们定如约而至。”
刘璟合上玉扇,笑道:“如此甚好,那本宫便不打扰了,告辞。”
刘璟走后,陆月白一言不发地望着凉亭。片刻后,她改了主意,携着沉默离去。
不曾想到,两日后,刘璟竟又差人来信。说是因泽帝命他南下私访,要将宴席推到两个月之后。地点也从太子府改为了朝瑰山庄。
接到这消息后,坐在太师椅上的陆月白笑了笑,随即对芷兰说道:“早闻太子在朝瑰山有一处占尽春色的私宅,这回倒是可以一睹真容了。”
芷兰替陆月白斟茶,道:“王妃,说真的,奴婢一想到太子妃当众向您赔不是,心里倒是真的很解气。”
陆月白侧过身去,用光滑红润的指甲弹了弹杯盏,回答:“陆月瑶对我的恨,已是深入骨髓。就算真的当众道了歉也未必是真心实意的。这只会让让她更加恨我,更加恨我令她当众难堪。别的我不在乎,我只是比较期待,她虚与委蛇的功夫如何。”
芷兰道:“本是说好的三日之后,太子却突然变卦了。莫不是太子妃反悔了吧?”
陆月白喝了口茶道:“那倒不至于。陆月瑶本就不得太子之心,又怎会违背太子的意思?罢了想那么多干嘛,我看着你,倒是比我更期待些呢!”
芷兰听完地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又似想到什么,便同陆月白道:“王妃,这段时日,您极少和王爷在一处,是不是该……”
陆月白毫不在意地笑道:“其实王爷就是要一个能同他玩到一处的人,这个人除了我之外可以是任何人。本来下嫁元王就是为了自保,这会子落得个清闲,难道不好么?”
听陆月白这么说,芷兰竟无言以对,也便不言语了。
夜深露重,廊灯昏暗。陆月白自长廊一侧走来,路经沁娘房门前时,见灯还亮着,就停住了脚步。片刻后,她推门走了进去。
这日,梅清浅又来寻陆月白闲话,陆月白坐在前厅同她聊了一会儿,却突然提出要去看看元王。
梅清浅站起来,笑道:“既然姐姐要去,妹妹便陪同姐姐前去。妹妹理应拜见王爷。”
陆月白同意了,二人携手踏出前厅。可就在这时,却有一名小厮神情慌张地跑来,语无伦次地禀报:“王妃,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王爷……王爷……”
陆月白心一紧,同时又无比惊骇:“什么?刺客?!”
那小厮总算说了句完整的话:“那个沁娘是个刺客!”
陆月白瞪大了双眼:“你说沁娘是刺客?!”
身侧的梅清浅紧接着问:“王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小厮回话:“王爷倒是没事,只不过受了点惊吓。”
然而未待梅清浅开口,陆月白便已绣裙沙沙,风一般地向刘璟的书房赶去。
到了书房,只见现场混乱一片,以元湘为首的一众下人围着元王安抚。而刘珩,则表现得恐慌无措,他身形颤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她是妖怪,她是妖